“這位姑娘，你也伸出手來，讓我替你診看一番吧。”
視線越過穆雲夕，顧清朝着她身後的丫頭道。
穆雲夕一驚，當然丫頭打扮的羽聖女自然也是略略緊張了一下。
“清兒，她不過是個下人，哪裏當得起你親自把脈看診？若你不放心，稍後回了穆府，我便命人尋了大夫來，給她看看。”
“下人也是人，醫者面前無貴賤。今日之事本是因烏鴉所致，自然更無須顧忌這麼多。”
“姑娘，你還是伸手出來，讓我給你診看一番吧，不然我實在心不安的很。”
杏眼直直看着丫頭打扮的羽聖女，顧清顯然是不會妥協的模樣。
穆雲夕輕咬了下脣，看了看顧清，又一次求助的看向墨馨兒，最後在墨馨兒沒心沒肺點頭示意她同意的眼神下，不得已開了口，“既然顧側妃願意親自給你診看，那便是你的服氣。好好同顧側妃行個禮，然後便依側妃所言伸手出來吧。”
易容後，羽聖女變得只有原本三分姿色的眉眼，因爲穆雲夕的話忍不住閃過怒意。
不過，在顧清面前喫過一次又一次虧的羽聖女，早變得學會壓抑心底熊熊燃燒的嫉火。
所以，那怒意快的，連一直看着她的顧清都沒能捕捉到，便消失不見了蹤影。
而後，聽羽聖女以改了聲線的音調低低的應了聲是，走前來，朝顧清撫身行了個標準的大禮，並將手伸了出去。
見自己的目的達成，顧清朝羽聖女笑了笑，安撫讓她莫要緊張後，將手搭去了她的腕間。
這一搭，驚的顧清險些失態。
幸而她把脈時本習慣微低着頭，斂着眼瞼，否則還真要被人察覺了她眼底的情緒。
片刻……
“從脈象看，姑娘只是稍稍受了些驚嚇，並無大礙。”
收回了手，接過暗七遞來的帕子擦了擦，顧清開口說出自己的診看結果。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姑娘身子甚是虛弱，得要好好調養着纔好。”
頓了頓，見面前丫頭並沒有因爲自己的話露出什麼詫異的神色，顧清笑了笑，“看樣子，姑娘像是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既如此，以後便多多注意纔好。”
“只可惜，顧清醫術有限，並不能診看出姑娘身體虛弱是何原因，也談不開方下藥了。”
說着話，顧清站起身，“今日弄成這般，沒有傷了二位實屬萬幸。但二位卻也因此受了驚嚇。既如此，顧清便不好意思繼續留二位在府了，二位請回吧。”
根本不給穆雲夕拒絕的機會，顧清話落，朝暗七遞了個眼色，“翠竹，你同範公公一道，好生送穆小姐回去，定要看到她安全了馬車纔可。”
“清兒姐姐，可……”
“至於馨公主，您要一同離開也可，若是覺得身子並無什麼不適，留下來於我一道回潮汐閣安撫烏鴉也可，公主自行決定好。”
說完了話，顧清朝着墨馨兒點了點頭，而後一秒都不再耽擱，當即出了前廳。
“穆小姐，請！”
奉命送人出去的暗七，雖然不解顧清在烏鴉不對的時候都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如今卻絕不容反駁的開口送客。
“雲夕姐姐，清兒姐姐她……她定是因爲擔心烏鴉，想要回去看看它，所以才……你莫要難怪，嗯？”
墨馨兒臉的神色也不好看，哪裏還有方纔顧清答應給穆雲夕診脈時的欣喜，有的不過是因爲顧清一個“馨公主”的稱呼，而起的疑惑和受傷。
“嗯，我明白的，你不用擔心我的。”
善解人意的朝墨馨兒笑了笑，穆雲夕接着道，“更何況，清兒說的並沒錯，我的身體確實是有些疲乏了，本應該回府休息纔是。”
“可是，若是以前，清兒姐姐定不會放心讓你這樣離開啊，你們……
鬱悶的咬着脣，墨馨兒不知道顧清是不是生氣她將穆雲夕帶了來，而她執意想要穆雲夕與顧清和好的做法是不是錯了。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啊。不過既然以前可以，以後也定會可以的，對不對？你將現在當成是一種過渡和考驗好了，嗯？”
理了理墨馨兒的髮絲，穆雲夕冰涼的手，讓墨馨兒微驚了驚。
“我便先回去了，時辰還早，你去陪陪清兒吧，她一人在府，定是無聊的緊。翠竹姑娘，有勞了！”
後一句話，自然是對着一旁等候的暗七所說。
於是，不管墨馨兒心是何種想法，也不管穆雲夕與羽聖女此次前來的目的有沒有達到。
總之，好不容易進了逍遙王府的穆雲夕，在暗七與範明的盯防……啊不，相送之下，出了王府大門，坐着馬車離開。
至於墨馨兒，在前廳遲疑了片刻，有些不安的去了潮汐閣。
潮汐閣。
自出了前廳便徹底沉了臉色的顧清，將將進了潮汐閣的院子，便急急開了口。
“十一！”顧清道。
一道人影迅速掠來人前，暗十一單膝跪地，眼閃着欣喜的光，“側妃，可是有事交由屬下去辦？”
“有！”顧清肯定的點了下頭。
暗十一聞言，眼的欣喜更甚，卻在聽到顧清接着出口的話後，變得慘淡沒了蹤影。
“你速速去喚暗五來，說我有事吩咐他去做，要快！”
“還有，不可讓穆府的人看到。”
話落，根本不管暗十一沒了光彩的眼睛，顧清疾步進了房。
“側妃，可是出了什麼事？”
雖然不知顧清喚暗十一做什麼，但暗九自然是聽到了顧清喚暗十一的聲音。
“現在還不知，得要人去查查才能確定。”
命二丫取了張乾淨的紙放在地，又將暗七遞給自己擦手的帕子放去面。
顧清一邊囑咐這幾人不可動那帕子，一邊徑直走到淨盆旁，命二丫舀了乾淨的水進去，便欲伸進去洗手。
不管她的猜測是不是錯的離譜，但在確定安全以前，小心防止遭了暗算，總不會有問題的。
但願，是她太過敏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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