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清兒姐姐再問你最後一次，對於無塵，你當真想好了？”
屋外，墨楚鈺和程風等人親自守着，力求保證顧清催眠墨馨兒的時候，潮汐閣能保持安靜不出差錯。 （. . ）
同時，房燃起的香料，散發着清淡的香氣，讓人心神不知不覺間放鬆平靜。
這些，皆是顧清能夠想到的，輔助她成功幫墨馨兒催眠以忘卻特定記憶的手段。
“清兒姐姐，不用再問了，開始吧。”
墨馨兒擡手撫了下依舊蜷縮在她身側的烏鴉，輕柔卻無堅決的回了顧清的話。
顧清見此，默嘆一聲，徹底消了勸阻的念頭。
“好，既然你這般肯定，那清兒姐姐便尊重你的決定。”
擡手撫墨馨兒的髮絲，顧清笑得溫柔，“一回生二回熟，既然一次清兒姐姐已經給你用過一次媚術，那這一次你也莫要緊張，像閒聊一般，放鬆自己，嗯？”
“好。”墨馨兒點點頭。
見此，顧清笑容更暖，下一刻卻是微蹙了眉，“可是怎麼辦呢，馨兒不緊張，清兒姐姐卻緊張的厲害。唔，這樣吧，馨兒同清兒姐姐講講你四哥以前的事，好讓我放鬆些心神，如何？”
一下一下順着墨馨兒耳側的髮絲，顧清臉帶着些許羞窘和期盼。
許是知道自己很快便能解脫，墨馨兒見此露出一個淺淺的，不再像先前一般讓人看之心疼的笑容，輕輕點了下頭，開了口。
屋燃着讓人心神舒緩的香料，除了墨馨兒帶着回憶的輕柔話語和顧清偶爾的低應聲之外，再無其他。
良久，牀榻的人緩緩閉了眼睛，看似睡的很沉很沉，偏那沒有多少血色的脣，卻是開開合合的，訴說着墨楚卿不曾被顧清參與的過去。
“所以，因爲你四哥長得太過好看，小時候很長時間你都以爲他是女子？”
顧清低低笑了一聲，問着雙目沉沉閉起的墨馨兒。
“是呢。因爲這個，我還被九哥狠狠訓斥過呢。可偏巧九哥訓斥我，我以四哥的長相反駁九哥的話卻被四哥那正主兒聽了去。”
墨馨兒臉不自覺的帶些懊惱的神色，整個人卻是徹底放鬆了下來。“是從那次開始，我才見識了四哥的可怕，然後到現在爲止，都很怕他。記得我被嚇到一個人躲在房，一整天都不出來，算是九哥來喚我，我都不肯出去。後來還是無……”
一個“無”字出口，墨馨兒的聲音戛然而止，與此同時秀眉皺起，臉泛起痛色。
先前清醒時，她講述有關墨楚卿的事，總是有意的避開了無塵，可此時已被催眠，卻是不小心下……
“馨兒，還記得你第一次隨你九哥去洛城大昭寺的情景嗎？給清兒姐姐講講那個，可好？”
心知墨馨兒因爲提起了無塵，觸到了心底的傷，顧清連忙出聲，轉移了話題。
臉的痛色一頓，下一刻皺起的秀眉緩緩舒展開來，墨馨兒勾了勾脣，應了顧清的話，“好，既然清兒姐姐想知道，那我便說與你聽。”
而是這樣的日子，以後在墨馨兒的記憶，卻將再不完整。
“馨兒，你從未見過你四哥的師弟，每一次九殿下帶你前去大昭寺的時候，你不是跟在你四哥和九哥身後，是獨自一人在寺玩耍。”
“不只是大昭寺，還有其他地方，你都從來不曾見過他。”
“沒有那個穿着灰白僧袍名喚無塵的男子，你的人生他從未出現過，亦不曾參與過。”
隨着舒緩的，似魅惑人心，可控人神志的話語一點點鑽入耳，進入心底，腦海深處。
那個對於墨馨兒來說無重要的人，向風一般，一點點從記憶消失，不留一點痕跡。
腦海，鵝黃裙裾的小女孩，大睜着清澈的雙目，目的人影，卻只剩了那個漂亮如同女子般的四哥哥。
小女孩看着那漂亮四哥哥的身側，殷紅的朱脣張了張，似是好的問了些什麼，卻似又什麼都沒有說過。
不再有癡癡站在禪房外的一幕，也不再有漠落和欣喜，小女孩的記憶一點點變成另外一幅模樣，與此同時，她的眼清澈更甚，無愁無憂。
畫面一幕幕飛速閃過，那灰白的身影隨之如風消逝。
見墨馨兒的臉並無異色，顧清稍稍鬆了口氣，知自己應是成功讓墨馨兒徹底忘記了無塵。
然……
“不要，不要走！你是誰，不要走，我害怕，不要扔下我一個人……”
牀榻原本面帶淺淺緬懷意味的墨馨兒，猛的皺起了眉，淚水轉瞬自眼角滾落而下。
與此同時，她搖着頭，周身籠罩於再明顯不過的恐懼和無助，身側被夾板固定的纖手緊攥着，另一手探向前方，似想要抓住些什麼。
顧清心一驚，不知發生了什麼，急急開了口，“馨兒，別怕，清兒姐姐在你身邊，告訴清兒姐姐，你看到了什麼？”
“清兒姐姐，有壞人，很兇的壞人。他們要欺負馨兒，我……不要，求你了，不要走，不要走！”
墨馨兒回答的話沒說完，卻猛地頓住，轉而越發急切的哀求着。
同時，她秀眉擰的越緊，臉是深入心骨的痛色和急切，至於原本緊閉的眸，卻是輕顫着，要掙扎清醒的模樣。
顧清“刷”一下站起身，額極快滲出細密的汗水，面是驚急和凝重。
“馨兒，別怕，那只是出現在你記憶裏的畫面而已。你聽清兒姐姐說，別……”
“不！”一聲驚叫，打斷了顧清的話。
平躺在牀榻的墨馨兒猛地半坐起身，連同受傷卻緊攥的手一起，朝着前方虛空抓去。
“求你了，不要走，不要走！”淚水早已佈滿憔悴的臉頰，閉闔的雙目掙扎顫動的越發厲害，好似下一秒便會強行從催眠醒來。
而，在顧清徹底不知該要怎麼辦的時候，眼前一道紅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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