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扯着脣角笑道:“爸媽已經在前面坐着了,我帶你過去。”

    “不必。”

    墨子寒臉上浮着一層薄薄的笑意。

    看着他,狀似親熱,實則疏離的道:“我和明月自己過去就好。”

    墨瀟然還想再說什麼,墨子寒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似笑非笑的:“你今天是新郎倌,怎麼好勞動你。”

    不等他說話,他便對白明月道:“明月,我們過去吧。”

    “嗯。”白明月衝着墨瀟然笑笑,轉身直接推着墨子寒徑直離開。

    墨瀟然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冷卻。

    墨子寒聽到他的話,哪怕提及上官映雪,也沒有什麼反應。

    看樣子,他身邊那個女人對他而言,真的很不一般。

    而墨子寒身邊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沒有女人出現過,這個女人無疑長得很美,他卻從來沒有見過,完全不知道她的底細。

    對於她的出現,墨瀟然不由得感覺到蹊蹺。

    俊美的眉眼,此刻染了一絲陰沉,墨瀟然掏出手機,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對着電話裏的人冷聲吩咐。

    “給我查一下墨子寒今天帶來的這個女人,要快。”

    a市的名門千金,世家名媛,他不說全部認識,起碼也差不多都知道。

    他可以肯定,墨子寒帶過來的這個女人,不是這些名門世家的千金。

    他倒是想要知道,墨子寒突然帶來的女人,會有着怎樣的身份。

    墨瀟然嘴角,浮起一絲森冷的笑意。

    就在這時,婚禮進行曲開始響起,他整了整領口的領結。

    現在,作爲新郎官,他得去帶着他美麗的新娘子,面對所有婚禮現場的來賓,開始宣誓致詞了。

    不管怎麼說,搶走墨子寒的女人,當着他的面結婚,光是想想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墨瀟然越過賓客人羣,大步向前走去,笑容志得意滿。

    “子寒,你過來了。”

    看到墨子寒身邊出現的白明月,墨子寒的母親溫蘭看着她,知道這位應該就是阿芳告訴她的,兒子帶回家的白小姐。

    “媽。”

    對着自己的母親,墨子寒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白明月推着他在溫蘭身邊坐着。

    溫蘭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笑着對白明月道:“你就是白小姐吧別光站着,多累啊,來這裏坐下。”

    白明月驚訝於墨子寒的母親居然這麼善解人意。

    真是奇怪了,這麼溫和的母親怎麼會生出墨子寒這麼冷漠孤僻的孩子。

    “謝謝阿姨。”

    白明月禮貌而得體的道謝,不由得看向墨子寒。

    見他並不反對,便直接在溫蘭邊上的位置坐了下來。

    “爸呢。”墨子寒四下裏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問道。

    溫蘭道:“他去和你那些世叔應酬去了。”

    她垂着眸,看着兒子冷俊淡漠的臉,不由得心疼,“子寒,你”

    “媽,婚禮已經開始。”

    墨子寒直接打斷她的話,看着前面已經走上擡,準備主持婚禮的司儀。

    他知道母親想說什麼,卻不願意讓她說出口。

    所有人都認爲他現在應該很尷尬也很難堪是嗎

    連母親也這樣以爲。

    不過就是因爲,原本娶上官映雪的人應該是他罷了。

    上官映雪的爺爺曾救過他的爺爺,從而訂下上官家和墨家的聯姻。

    兩家的孩子從小便往來親密,原本,兩家的長輩都順理成章的認爲,上官映雪應該嫁給墨子寒。

    可在他發生車禍之後,這種順理成章的意思,逐漸發生微妙的改變。

    上官家除了上官景辰,就映雪這麼一個寶貝孫女。

    即使墨子寒身爲墨家長子,墨家未來的繼承人,可他成了廢人,上官家的長輩,開始對默認的這樁婚事產生了動搖。

    而後上官映雪在得知他兩條腿都站不起來之後,對兩家長輩宣稱她喜歡的人是墨瀟然。

    在上官家長輩的默許下,選擇嫁給墨瀟然之後,除了自己的母親溫蘭,所有人都沒有反對。

    包括他那個利益至上的父親。

    這時,在激盪的婚禮進行曲中,婚禮司儀的聲音響徹全場。

    “尊敬的各位來賓、各位朋友、女士們、先生們在今天這個美好的日子裏,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有請這對天造地設、幸福美滿的新人入場”

    句句清晰,字正腔圓,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得往前面看去。

    溫蘭沒再說話,順着兒子的視線朝前面看去。

    一對新人正緩緩入場,接受在場所有親朋、好友的祝福。

    音樂在婚禮現場迴響,禮花瞬間在空中綻放,

    墨瀟然從上官映雪的父親手中接過新娘子,挽着她款款入場,他望向這邊,看着溫蘭笑得很燦爛,似乎很幸福,也滿含着期待。

    他眼裏的期待溫蘭怎麼會看不懂

    溫蘭心頭微痛。

    就算因爲上官映雪的選擇,讓她一度對這樁婚事表示不滿,可墨瀟然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雖然他不是自己親生的。

    畢竟也叫她一聲媽,名義上也是她的兒子,她的兒子結婚,她再不滿,也不想在他今天大喜的日子裏,讓他心生不快,她沒有理由不祝福他。

    溫蘭看着墨瀟然,露出淡淡的微笑,點了點頭,以示祝福,跟着在場雲集的嘉賓一起,鼓掌祝賀他們。

    墨瀟然接收到溫蘭的態度,嘴角的笑意更深。

    溫蘭是一個很善解人意的母親,他早就料到她的態度,一定會軟化。

    畢竟,就算溫蘭再怎麼維護墨子寒,也改變不了上官映雪嫁給他的事實不是嗎

    視線裝作不經意的掠過墨子寒,隱隱帶着幾分得意。

    微揚的嘴角,帶着一種攻佔他國領土般的示威,墨子寒脣邊漂着一層冷冰冰的笑,絲毫不動聲色。

    白明月看着那對新人,雖然有點距離,卻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新人一舉一動,新郎倌臉上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墨瀟然她之前已經近距離見到過了。

    此時不由得把視線重點放到覆着面紗的新娘子身上這個按照她聽到的八卦,原本應該嫁給墨子寒的女人。

    她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婚禮,難免感到新鮮。

    更想要知道這個勇氣可嘉大膽的甩了墨子寒的女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白明月瞥了一眼墨子寒,線條冷俊的側顏,一身黑色西裝的他,即使是坐在輪椅上,也絲毫不減他出衆的氣度。

    彷彿他坐的不是什麼輪椅,而是皇帝的寶座一樣,帶着一種天生的、高高在上的王者霸氣,不怒自威。

    想當然的認爲,敢甩了墨子寒這麼可怕的男人,女主角確實很有勇氣,她真是太佩服了。

    墨子寒視線筆直的看着前方,冷靜淡漠的樣子,白明月根本看不到他臉上有沒有其他表情。

    不由得撇撇嘴,原諒她的不厚道,她很惡意的希望能在墨子寒那一貫冰冷的臉上,看到一點其他的表情。

    能看到他哪怕有一點點難過的表情都好她承認他有點幸災樂禍,可這能怪她嗎

    任是誰被逼着給人當情婦,都會對那個逼迫她的人恨個半死吧

    恰在這時,隔在中間的溫蘭側頭過來看着她,視線和她一碰。

    看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墨子寒,眼裏的疑惑一閃而過,倏地露出一個瞭然的笑意。

    白明月腦袋一空,尷尬的咧開嘴訕訕的笑笑,趕緊把目光轉到前面那對,在婚禮司儀的主持下,已經當着所有來賓的面,開始深情宣誓的新人身上。

    溫蘭看着白明月有些掩飾的不自在的舉動,又看了看絲毫沒注意到這邊異樣的墨子寒,不由得笑了笑,想當然的誤會了什麼,卻什麼也沒說。

    新娘子一身潔白的婚紗,難掩她窈窕的身姿,她的臉被薄薄的一層頭紗覆住,朦朦朧朧看不清楚她的長相。

    單是看她行走過來,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足以看出這是一個教養良好、氣質出衆的名門淑媛。

    白明月覺得自己就算培訓的再好,也做不到那麼自然而然從骨子裏帶出來的優雅。

    那是一種天生的、自帶的優雅,和她刻意端出來的禮儀教養完全不同。

    這時,新郎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給她無名指上,套上婚戒,象徵着此刻開始,她已經完全歸他所有。

    新娘身體輕顫着,明顯能看出此刻的她,有多麼的激動。

    新郎終於撩開她臉上覆着的頭紗,露出新娘子的廬山真面目。

    白明月伸長了脖子好奇的看過去,總算看清了緋聞女主角的長相。

    “真美。”

    她忍不住低聲輕嘆,旋即瞭然一笑,也對,能甩了墨子寒的女人,她的長相又能差得到哪裏去。

    上官映雪妝容精緻的臉上,帶着醉人的、甜蜜的笑容,深情的看着新郎,也給他戴上戒指。

    她五官精緻,杏眼圓腮,很美,氣質很溫婉。

    原來緋聞的女主角上官映雪長這樣,看起來是很溫柔嫺淑的一個女人。

    白明月心想,那對當着所有來賓的面,深情擁吻的新郎新娘,甜蜜的彷彿能感染在場所有的來賓唯獨墨子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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