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嗡……”
又是一陣切割機轉動的聲響。
圍觀的人此刻除了在恭喜馬老闆之外，又一次聚精會神的觀看起了解石。
得了錢的馬老闆，滿面潮紅的與衆人道別，隨後高高興興的離開了。反正原石已經出手，接下來的事與他無關了。
“馬要切開了，好激動啊！”
“這次如果依舊是滿綠，那以漢江玉石行的技術，朱總這次的利潤還是很可觀的。”
“那是，而且看這表現，應該是出綠沒疑惑了。”
伴隨着解石工人手裏的動作，周圍的人依舊議論紛紛。
而買下這塊原石的朱總，則是滿臉微笑的看着工作臺。此刻他心自信滿滿，以自己的眼光，和先前這塊石頭的表現，根本不可能出現意外。
“開嘞！”隨着切割機傳來一陣落空感，解石工人高興的大喝了一聲。
一聽到解石工人的大喊，所有人立刻把目光盯緊了新開的窗口。不少人甚至都醞釀好了誇讚的話語，等着開口讚歎了。
然而，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卻被他們硬生生給吞了下去，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咳”
“怎麼可能！”原本還一臉自得，準備接受衆人讚歎的朱總驚叫了一聲。
原來在解石工人新開的窗口，透露出來的卻是一片灰白。沒有出綠，一丁點都沒有，內裏竟然還是石頭。
被朱總的叫喊下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觀看的解石工人一低頭，也是吃了一驚。
原本他還指望着，出綠後又討得一份賞金。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一時也不知道說啥纔好。
“這運氣也太背了吧？”
場面尷尬的片刻，終於有人忍不住說話了。
聽到這句話，先前還意氣風發的朱總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兩下。
想要呵斥對方閉嘴，可是想想又忍住了。對方一不是自己的晚輩，二不是下屬員工，自己憑什麼不讓人說話。
“這樣看來，朱總想要賺取利潤很難了啊。”
“是啊，算在往下開，出綠了也只能保個本了。”
接下來的兩句話，又一次在朱總的內心插了兩刀。
不過，保本保本吧！好過虧本。
“接着開！”朱總冷聲衝解石工人吩咐道。
見他臉色難看，解石工人也不敢說話。低着頭打開切割機，立刻按照要求行動起來。
“垮了，又沒有出綠！”新的窗口一打開，立刻有人尖叫了一聲。
朱總一張臉變得鐵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再切！”
“呲嗡……”解石工人二話不說，趕緊動手。
“又垮了，這下可虧大了。”
“是啊，再不出綠的話，可要血本無歸了！”
“今天勞資可看到神的一幕了，朱總的運氣也實在是太背了一點。”
“誰說不是呢。先前馬老闆開的時候，一開一個準。嘖嘖，還真是福星高照啊。”
“誒，你這一說我纔想起來。馬老闆呢？”
“馬老闆賺了這麼一大筆錢，估計找地方樂呵去了吧，嘿嘿。”
看着工作臺再一次垮了的原石，還有周圍人不斷的嘲笑。朱總此刻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不競價了，讓另外幾家玉石行收購去得了。
如果再不出綠，價值至少要減掉一半。“接着給我開，開到出綠爲止！”
“好。”解石工人連忙點頭。
“垮了，再垮沒了。”又是一聲驚叫，整個工作臺旁圍觀的人都炸鍋了。
而此時方寒卻沒有再注意眼前的熱鬧，眼神不由自主的朝先前馬老闆離開的方向看了去。
其他人都把解石失敗，歸咎於朱總的倒黴和眼力差勁，幾乎沒有人怪罪到馬老闆的頭，包括朱總在內。
畢竟賭石這玩意，和古董收藏一樣。撿漏了是你眼力強、運氣好，而打眼了也只能怨嘆自己倒黴，是怪不到別人身的。
可是別人沒有注意到，但因爲原本帶有目的而來，所以方寒注意到了一個較巧合的事情。
在收到朱總轉賬後，除了馬老闆直接離開。還有另外兩個人，也是一臉詭異的跟着離開了人羣，沒有再接着看下去。
而那兩個人，正好是方寒此行的目標，王永逸。以及先前和王永逸一次喫飯，此地的主人，謝飛鳴。
先前還是馬老闆解石的時候，他發現這個謝飛鳴的臉色頗爲古怪。
按道理謝飛鳴作爲此間的主人，有人在他這裏購買原石，漲出了個好價錢，他應該會同樣激動高興。
畢竟這名聲一出來，大家都知道他這裏有好石頭，那原石生意自然會好起來了。
再不濟，算他是個嫉妒心很重的人。眼饞別人在自己這開出了好石頭，那他也應該會表現得後悔，失落，甚至是惱火。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是那麼一個平淡的表情。
所以哪怕不懂賭石，方寒在那時候已經感覺有問題了。
後來三人一起離開，再加此刻朱總購買下來原石後的各種賭跨。無一不在證明着，方寒的判斷沒錯，這裏面絕對存在着什麼貓膩。
“開，接着開，不要停！”朱總咆哮着的怒吼聲，不斷的響起。
而此刻工作臺的解石過程，已經完全吸引不到方寒的好心了。
悄悄的退出了人羣，他晃悠悠的朝着馬老闆三人離去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那裏，有一間關着門的辦公室。因爲整個解石工廠四處都堆放着各種各樣的原石，所以他走過去後假裝在挑選原石，倒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而原石堆與辦公室的距離，還有關的那扇小門，足夠阻止其他人的窺探。
但以方寒如今的聽力，聚精會神之下，卻完全能夠聽到裏面人的談話聲。
“不知道現在那個朱總，會是個什麼樣子，哈哈。”很快，方寒聽到了辦公室內響起了馬老闆的嘲笑聲。
“呵呵，那傢伙自認爲財大氣粗，虧這點錢最多也是心疼個幾天吧。”
“這個事有搞頭啊，我看可以多弄幾次。”
“哈哈，這還是王大師手段高超啊。這作假的技術真是絕了，尋常一般的作假手法，哪裏可能騙得到朱總他們這些行業老手啊。”
方寒聽不出這些話分別出自誰的口，但他心卻暗笑一聲，果然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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