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放肆的笑聲迴盪在整個醫院。
我被他扯着頭髮,眼睜睜的看着陸致遠在他的逼迫下跪着,脖子上青筋爆出,一句一句的說着:“我錯了。”
陳華卻覺得還不夠,發瘋一般的叫囂着:“陸總你也有今天,你逼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四處躲藏,受了多少白眼和唾棄,我總得討回一些來。你放心,只要你讓我滿意了,我就放了你女人,一大一小,去墳頭給你燒香......”
身後的黑衣保鏢蠢蠢欲動,陳華則是握緊了一杆槍色厲內荏:“不許過來再過來我真的一槍打爆她的頭陸致遠,讓他們把槍放下”
陸致遠閉着眼睛,粗重的喘着氣,“放下”
“哈哈哈哈哈哈......”陳華得意忘形,“c市你陸致遠不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你還真是個癡情種,我還以爲你一點兒人性都沒有,逼得我只能去死”
昔日意氣風發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陸致遠,此時垮了肩膀,肩頸赤紅,“冤有頭債有主,你要算賬要報仇都算我頭上,她什麼都不知道......”
“這可是你說的。”陳華獰笑,從懷裏掏出一個遙控器按下,御賜同時,手提箱裏的炸彈響起倒計時的聲音:“三分鐘後,大家一起完蛋,陸總,讓他們都出去,我只要你死,我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留遺言。”
女特助開始組織醫院裏的醫生和病患有秩序的撤離,跟了陸致遠許久的保鏢們不願意撤出,被陸致遠強硬的吼了出去,偌大的醫院大廳,只剩下我們三個人。
頭頂上的空調還在嘶嘶的吐氣,炸彈的倒計時還在滴滴的響,外面有警察拿着大喇叭喊着讓大家快速撤離。
可我什麼都聽不到了,我眼中只有一個他。
陸致遠說:“陳華,炸彈的倒計時一旦開啓不可能停止,我必死無疑,臨死前讓我跟她說幾句話。”
陳華想了一下,“那你可得快點了,跑出炸彈範圍最少要一分鐘,一個大肚婆估計跑不了那麼快。”
我奮力的撲向陸致遠的懷抱,放生大哭:“你來做什麼明知道是送死你還來,陳華不會殺我的,警察會救我”
“別說了,你別說了......”我哭的泣不成聲,“阿遠,我愛你......”
他的身體劇烈一震,繼而猛地推開我:“乖,時間不多了,出了醫院之後一直跑,聽話,快走。”
我被他往醫院門口推遠,我死死抓着他的手:“阿遠,阿遠......”
身後女特助已經抓住我,一個保鏢一起用力將我們相連的手扯開,淚水剎那間迷濛了他的影子,轉瞬之間我已經被保鏢和特助帶走,連看他最後一眼都不能。
轟
震動整個c市的巨響劃破大地,整個醫院變成一片火海。
火光映照在我的臉上,腦子木木的,身體也木木的,我想是被抽走了三魂六魄,只剩下一堆行屍走肉軟軟的癱倒在地。
女特助扶我起來,對我說:“陸總交代了,他生前的所有財產一半留給孩子,另一半捐給了新生兒救助基金,他要幫你完成夢想。”
我像是被封在一個玻璃罩子裏,她的聲音被屏蔽在外面,只能看到她嘴巴一張一合,可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生前財產
陸致遠死了嗎
不,他不會死,他怎麼可能死,一定是做夢,一定是她騙我。
上下牙齒一合,重重的咬上舌頭。
看吧,是夢,不然我怎麼一點痛覺都沒有
可女特助爲什麼這般驚恐,慌張的擦掉我口中溢出的鮮紅液體
鐵鏽的腥甜味充滿整個口腔,我只覺得眼前的光景都開始慢慢變淡,直至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