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說:“簡女士,屍體已經燒的焦黑麪目全非,麻煩你在遺體辨認書上籤個字。”
何叔叔說:“陸總找我回醫院的時候,把過去的事情都跟我說了。小單,姚曼去醫院找你爸爸又害死你媽媽,完全是她一手策劃,陸總根本不知情。你母親去的時候是他在搶救室守着,守了整整四十八小時。他說要不惜一切代價挽救,可終究還是天不遂人願。”
婆婆說:“小單,你要記得,你還懷着致遠的孩子。”
學長說:“你要不要去國外散散心讓我女朋友陪你去,她會照顧好你和孩子。”
小過扁着嘴想哭,但又有敢哭:“媽咪,爹地是不是又去保護地球了遊戲還沒有通關,爹地什麼時候回來陪我打完”
其他的人的話我都當耳旁風,唯有兒子一句話讓我徹底崩潰。
陸致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我也想問這個問題。
我被仇恨迷住了雙眼,對他的好置若罔聞,我甚至還想過送他進監獄爲爸媽報仇。
我恨他,可更多的時候,我愛他。
我發瘋一樣的想念,把自己困在我們的小別墅裏,摸着照片上他俊朗堅毅的臉:“阿遠,我不躲你了,我也不跑了,我就在這裏,每天都等你回來,給你做最好喫的飯菜,只圍着你一個人轉,只要你回來,好不好”
照片上的人笑容未變,含笑看着我。
我被他每晚一杯牛奶養胖了五斤,卻在一週內掉光。三個月的時候肚子已經比正常的產婦要大,學長拿了檢查報告來,告訴我:“小單,恭喜你,是一對龍鳳胎。”
這回你要是問我孩子是男是女,我就能驕傲的告訴你,有男也有女,湊足一個好字。
婆婆得了消息搬過來陪我住,每天煲湯燉補品不重樣,當我是一個易碎品小心呵護,說話句句小心。
只是每晚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能聽到她極其壓抑的哭聲,她說:“阿遠,媽一定幫你帶大三個孩子,好好照顧小單,你放心的去,別牽掛。”
爲什麼人總要等到失去了纔會知道擁有的可貴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那一天在艾菲爾酒店是我從陸致遠身邊醒來,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可惜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陸致遠死了,死在這一年的初秋,扔下白髮蒼蒼的父母,未出生的寶寶,尚在稚齡的兒子,和一個失魂落魄的我。
八個月後,我被送入了省院婦產科。
兩個孩子一個五斤一個六斤,啼哭聲響亮。
學長把洗乾淨的孩子放在我身邊,抹去我眼角的淚:“女兒很像她爸爸,兒子像你。”
我還在脫力狀態,眼皮沉重的很。
婆婆紅着一雙眼睛握着我的手:“小單,辛苦你了。”
“媽,”我叫她:“孩子的名字我來取好不好”
婆婆一個勁兒的點頭:“好,你定。”
我給兒子取名叫陸寧,女兒叫陸靜。
淡泊以名利,寧靜以致遠,他們是致遠留給我最後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