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茅山鬼咒 >第三十九章:易韶光
    我搖頭,說不是爲了試煉嗎?

    師父嘆了口氣,說是,也不是。 .

    試煉只是考驗他們最爲基本的生存技能而已,在以前的時候,那些山門弟子都是到每個洞天福地的後山,也是關押一些邪祟之物的地方去試煉,目的是爲了考察以及提升他們的道術,可是到後來呢?通過這種方法悟得大道的弟子,寥寥無幾,究其原因,無非是他們只煉身,而沒有煉心。

    所謂紅塵煉心,煉的是一顆道心,一顆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捲雲舒的一種境界,若是能夠到達這種境界,配合神遊太虛而無一物,過千山而眼無山,那麼距離得道飛昇,羽化登仙,也不遠了。

    師父和我如此的說着,看着山下林一閃一閃的螢火蟲光芒,眼神如同一汪平靜的潭水一般。

    我師父曾經和我說過,他習慣閒雲野鶴的生活,但是很喜歡我們這個偏僻的小山村,用他的話來說,在這裏,他能夠感受到較爲純淨的“道”,這裏,被世俗所污染的地方還少,因此,他在這裏呆的地方最久,當然,其也不乏有我的原因。

    淚千行,淚時廊,一場傷

    笑彷徨,倚閑陽,夢裏難思量

    浮生着,夢淺笑,又是易韶光

    這一晚,徹夜不眠。

    第二天,我和師父下了山,和我父母說起了這事,儘管他們很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當我親口說出來的時候,他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我無法面對我媽那哭紅的眼睛,我爸看了一眼一直在抹眼淚的媽,罵道:“你哭啥子,哭啥子嘛?娃兒跟着陶師傅出去,大前途,難道陶師傅還能虧待清娃兒啊?娃兒,你放心去,家裏沒事,還有你姐姐呢,你等着,帶點東西去,都是你媽親手做的,外面買不着”。

    我爸說的很堅強,但是轉過身那一剎那,他還是抹了一把臉,抽咽了兩聲:“這咋個還有飛蚊”?

    我師父看着我爸媽的背影,嘆了口氣,道:“不是我非要帶清娃兒走,只是”

    “陶師傅,你不用說了,我們都曉得,你對清娃兒,那是沒說的,他在外面,要敢不聽話,你儘管收拾他,不要客氣。”

    我爸聽見師父的話,頭也沒回的說道。

    我師父站在我身邊,臉也有些微紅,看了看在一邊的我姐姐,道:“燕兒,來”。

    我姐已經二十多歲了,聽我媽說準備找個人家嫁了,也不曉得我能不能趕我姐的婚禮。

    “陶師傅,怎麼了?”

    我姐聽見師父叫他,也是揉了揉眼睛,走了過來。

    師父看着我,道:“清娃兒,我給你的那塊玉,你戴着也沒用了,給你姐吧,你也溫養了幾年,又有血脈關係,給她戴着也無妨,保個平安啥的沒問題。”

    聽見師父的話,我連忙取下脖子戴了八年的那通靈勾玉,遞給了我姐,我姐極力推辭,我師父卻有些動怒的說給你你拿着,自然有用。

    我家人都尊敬我師父,自然怕他動怒,我姐也收下了。

    我爸媽給我裝了整整一個揹簍的東西,都是自家養的土雞肉,醃製的臘肉,還有她親手做的丸子,還有我媽給我縫的毛衣,鞋墊啥的,都給裝了。

    “陶師傅,我給你做了件衣服,我們曉得你不是普通人,可能看不這些,可是我”

    “做了那拿來唄,啥看得看不的,衣服能穿行了,哪來的那麼多窮講究?”

    我媽聽後,又走進屋,拿出了一件軍綠色的棉衣,我師父也不管合身不合身,直接給裝在了揹簍裏面。

    午,我和師父在家吃了一頓午飯,飯菜做的很豐盛,和過年一樣,甚至,過年的還要好幾分,可是在我喫來,卻是味同嚼蠟,沒有一點的味道,我爸媽也沒有喫多少,一桌子菜,幾乎沒動。

    下午,我師父說去鎮子面看看,我師兄昨兒下午去了。

    而我,則留在了家,給我爸拔了頭的白髮,又和我媽,一起去村裏周圍的田坎面,走了幾圈。

    “清娃兒,你這都要離開村子了,要不要和胖墩和竄天猴他們說一聲?”

    我媽如此問道,我想了想,他們都在讀書,搖搖頭,說還是算了,日後還會回來的,總是有機會再見面的。

    “清娃兒,你這出去了,要好好聽陶師傅的話,別讓他操心了,曉得不?”

    “娃兒,你要是有空,記得回來看看,陶師傅不是說,你一年可以回來幾次嗎,只要不待太久可以了”。

    “清娃,出去一定要混出個名堂,不然你別回來了。”

    “清娃”

    這一晚,我是在家睡的,雖然明天要離開了,我卻依舊是睡得很香,家,是心靈的港灣。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牀,爸媽和我姐都還沒有醒,或許,我這樣走,還能好一些,免得離別時,又面對我父母的淚眼。

    背揹簍,我了山。

    我去的時候,師父正在竹廊面坐着,看着那搖晃的竹風鈴。

    三月的風並不是太溫暖,吹到臉,甚至還有一些寒意,風吹動着竹製風鈴,發出叮鈴鈴的響聲,在這寂靜的林,顯得如此空遠,靜謐,安詳

    “師父,外面風涼,你在這兒幹啥?”

    我儘量不去想要離開的事兒,笑着對師父說道。

    師父將目光轉移到我身,看見我揹着的揹簍,眯眼道:“長大了”。

    我有些愣神,問啥長大了,師父掏出旱菸杆子,道:“當年我帶你山來的時候,你只有那揹簍那麼高點,現在,都爲師還要高了,也不曉得,我還能不能背的動你”。

    師父如此的說着,眼也浮現出了一些滄桑。

    而我,看着師父的身影,才發現,我師父,在這八年,兩鬢,也長出了一些白髮。

    八年,說長,很長,說短,也很短。

    我揹着揹簍,走到師父身邊,道:“師父,那你再試試,待會把我背下山去,那不得了”。

    我師父一愣,原本還有滄桑的眼神立馬一變,頓時怒火燒,一腳踢到了我屁股。

    不得不說,我師父雖然蒼老了一些,但是這力氣,尤其是收拾我的力氣,是一點沒減弱。

    我和師父走到洞,剛想將揹簍放在桌,卻發現洞已經少了很多的東西,被褥,衣服,那副天尊掛像,都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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