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血色漢末 >第三十一章 誰是梟雄(十一)
    郡,地處幷州最西端,與溯方、西河接壤,毗鄰羌胡,乃大漢實實在在之邊地,常年戰亂,人口流失嚴重,一度與西河成難兄難弟,全郡十城,人口方五千戶左右。

    平元年,黃巾之亂時,更被羌胡與匈奴聯手攻略,郡治更遷至洛陽,成僑治。

    還好,郡百姓雖命運多舛,卻恰逢姜麒攻打南匈奴,一舉肅清邊關,並守衛溯方、西河兩郡。着以多年過去,受麒麟將軍威名,再無異族敢寇邊。

    邊關無戰事,百姓之幸。郡無貪官,更是百姓之幸。久經磨難之後,太平間,西河百姓又遇到了更大的幸事。

    鍾繇、鍾元常,潁川名士,少有才、人聰慧,一手書法,名動天下。也如大多仕子一般,少舉孝廉,歷任尚書郎、陽陵令。

    然雖少年得志,鍾繇卻不忘本,更如受黨禁而離任的父輩般忠直,胸懷坦蕩,因不恥與弄權之宦官爲伍,稱病卸任於陽陵。

    直到長社與剛從軍之姜麒相遇,這才重返官場。先爲長社令,後又除郡郡守。

    當然着除郡郡守看是升官了,然一個常年戰亂之郡,與一個原之縣相,是否是升官還有待商榷。

    不過着人人避之不及之郡,鍾繇倒不嫌棄,不但因君有命不敢不從,更因昔日同窗、好友皆在左右,能與志同道合者共事,乃幸事。

    鍾繇之幸,一展抱負。百姓之幸,輕徭薄賦。當鍾繇到任後,短短半年,郡再無貪官、酷吏,更無劣紳惡霸,戰後之創、逐漸舔復。

    一時間,郡百姓對鍾繇之愛戴之情,如家家新供之長生牌般,連綿不絕。

    只是卻很少人知道,鍾繇一個弱之士,任不過帶區區幾個家僕,怎能神的在短時間內,不但肅清郡盜匪,更震懾宵小不敢反抗。

    唯聰明者,聽到郡屬官,郡丞陳羣、長史辛評、司馬夏侯蘭……之名後,似乎明白了。

    陳羣、辛評、夏侯蘭何人,個個身披姜家軍烙印,再加郡之龜茲縣、屬國都護府,皆有姜麒舊部駐守,一切都明朗了。

    如丁原在幷州時,哪怕不承認,卻知曉,他之令,對郡根本沒有用。

    膚施;郡之郡治,軍事重鎮,靠近長城,有塞咽喉之稱,當年防禦匈奴,秦將軍蒙恬在此駐兵十餘年。

    而時隔數百年,決定郡之將來,又一位將軍,踏了膚施寬闊的秦直道,

    秦直道,秦始皇時,同長城一起修建之舉國工程,哪怕以經歷數百年風霜,卻任然完好的履行着當年的使命,道路寬闊、夯土堅硬,竟無雜草附體。

    “老典,你說要是着幷州各郡都有着秦直道,兵馬運送得有多快!”身騎戰馬,當踏秦直道,顛簸之感頓少時,一身風塵的姜麒取下面巾,減緩馬速感慨道。

    “主公,着路確是好,有這麼平坦的路,馬車都不會陷了。”儘管思想簡單,然對於眼前浩瀚之工程,典韋還是稱是道。

    “嗯,待收復了幷州,麒命令各郡開始打通官道,要車馬皆能馳。等以後強大了,我們依靠此路一直殺向塞外,滅盡天下異族……”走在秦直道,感受着當年秦始皇的氣魄,姜麒也是雄心頓生,大言不慚着異想天開道。

    “不管去哪裏,老典此生定護衛主公身邊!!”對於姜麒磅礴之志,好附和者可能當即言,願爲效死,不過典韋卻質樸的回答道。

    “好!如有那一天,你我便一同踏進異族王庭。好了,馬到膚施了,等事情辦完了,請你喫大餐,駕……”對於典韋之忠誠,姜麒從未懷疑,如今日獨騎來郡,他誰都沒有帶,一個典韋隨行。

    秦直道,不愧秦直道,駿馬馳騁於,一路無阻,十數裏之路,轉眼即至。

    姜麒親赴郡,不是什麼祕密,也不需要保密,半日之前,情報以致陳羣之案。而所來之目的,不用說明,陳羣也能猜測,更何況還有書信。

    隨後陳羣與辛評一商議,雖然沒有明言,但也將事情告知鍾繇,讓其有個準備。

    當大地最後一線光亮,即將告別,迎接黑夜之時。在城樓等待許久,各懷心事的幾個大人物,終於看到了期待的身影。

    多年未見,好友相聚,自然是一番感慨,特別是兩個主要人物,姜麒激動的緊握着鍾繇之手,簇擁着朝城走去。

    “未想到,當年一別,元常兄,你我是在他鄉相聚。時光匆匆,物是人非,兄長可還好!”簇擁間,衆人回到郡守府,左右分坐,姜麒笑言道。

    “哈哈哈!是呀!還記得當年與將軍初見於長社時,將軍還是初出茅廬之小將軍,剛剛大勝,解長社百姓之圍。而繇不過一白衣,本來只是代表家族感謝將軍活命之恩,未想卻結下不解之緣。還是將軍保了繇長社令,纔有瞭如今着郡太守之職。”也是有些激動,平時都很注意儀態的鐘繇有些失態道。

    “元常兄還記得!哈哈哈,說來慚愧,當年麒初涉官場,什麼都不懂,着提刀戰場還能明白一二,可一看縣衙政務,兩眼抹黑了,當時多虧有元常兄相救呀。不然說不定,麒現在還在長社縣衙對着書簡發呆哪!!”說到當年,往往讓人懷戀,當即姜麒也自嘲道。

    “哈哈哈,沒想到元常兄和主公還有如此覬覦,以前常聽主公言與元常兄相熟,我們還以爲不過共事過兩日而已哪!那如今舊友相聚,羣建議不醉不歸……”知道姜麒真實目的,作爲下屬,陳羣自然不能幹看着,待酒肉席,當即舉杯插話附和道。

    “將軍是言重了,將軍有經緯之才,南征北戰,平四方叛亂,繇怎可相,當年能與將軍共事,也是收穫良多呀。說如今,要不是將軍讓長、仲治前來相助,着郡恐怕繇一天都待不下去。”舉杯同飲,感受着姜麒親切,放下酒盞後,鍾繇也是恭維道。

    “元常兄,可不能如此說,評與長,初涉政務,是元常兄不嫌,給予重用,這些年我們也是受益良多,該感謝兄長給予機會纔是,哈哈哈……”作爲謀士,辛評也知如何配合,隨後也笑言道。

    “是啊!元常兄是謙虛了,要說大才,元常豈可妄自菲薄,今日出了西河,麒雖然一路疾行,然所見路旁百姓,卻是安居樂業,着都是元常兄之功呀!爲官一任、造福一方,元常兄當世楷模也!或許兄長以多年未出郡,不清楚,前些天,麒不過從洛陽而來,一路盡看着的是遍地餓殍、殘垣斷壁,再看郡,感觸頗深呀!”吹捧都是相互間,既然人家都誇你了,姜麒也沒有吝嗇,隨即言。

    “要說到造福一方,繇慚愧,這些年雖然兢兢業業,然不過方能讓治下百姓不用流離,僅僅活命而已,年初春耕之時,繇去過一趟龜茲,感觸頗深啊!龜茲何地,當年異族猖狂之所,如今卻被佐治治理成了百姓安居之地,郡九縣,年年都是它繳稅賦最多。這些年不但我漢民,是龜茲人都成了我漢家牧民,如此治名手段,繇是萬萬不及將軍也……”憶完當年,姜麒的一句感慨,當即勾起鍾繇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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