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才走近了一步，被輕竹沙啞的聲音喝斥住了，“別過來！你也還小，都出事了讓姐姐怎麼活？去最遠的那個房間睡覺！姐姐來照顧小月行。”
雲羽咬了咬牙，轉身離開。
雲月看着姐姐哭成淚人的臉龐，稚嫩的嗓音道：“姐姐別哭，我會更難受的。不過是熱一點而已，我能忍的……”
“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什麼病？”輕竹快哭暈過去，妹妹竟然還無動於衷？
雲月點了點頭，“會死人的病……”
她這樣坦然說出，輕竹嚇了一跳，“別怕別怕，姐姐不會讓你死的。”
雲月不舒服的皺了皺鼻子，鼻子輕嗯了一聲。
她小臉雖然皺着，可眉宇間有一股自持不去的恬然氣質。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卻不哭不鬧，也不像別的孩子喊着難受，輕竹搖搖她的小手，“小月，難受哭出來吧，啊？”
雲月又睜開眼睛，撅了撅小嘴，“不哭。不怕，姐姐也不要怕……”
這等從容輕竹已經無法用女漢子來形容，她都無法想象五歲大的小孩是怎麼擁有這處變不驚的態度的。
月兒平時不哭不鬧，像個最乖的小孩，卻也恰恰是輕竹忽略她的地方。她的妹妹從不撒嬌，從不哭喊着要東西，好養活得很……
尤其是想起她扇季明珠那兩道貓爪，輕竹噗呲的笑了。
她的妹妹如此堅強！
輕竹哭笑哭笑的，在這時，地面傳來腳步聲。
杜芸也是哭了一路，走進來撲過來跪到雲月的牀榻前，“大夫說，太多人需要看診了，根本沒時間來我們這！還有很多小孩在這，他說可能得等到明天才能輪到小月……”說到這聲音已經抽搭得說不清話。
這個病隨時可能死掉，哪還等得到明天？算等明天大夫有了時間，途也不知會發生什麼變故。
聽到哭聲雲月再度睜開眼縫，她小手摸了摸輕竹的臉，“姐姐，別哭，沒事的，死了死了……”
“別胡說！”輕竹嚇一跳的吼了聲，頓覺後悔。
誰知雲月反而因她這麼一吼微微提起嘴角，露出兩個小梨渦，“姐姐是這樣才漂亮，別哭了……”
兩人看着她不慌不忙，反過來安慰人，頓時淚崩了，埋在被單無聲的抽泣着哭。
過了會杜芸又去牀前跪拜，把所有神靈都求了一遍，磕了無數個頭。
輕竹想這個病是有救的，並且村裏多數孩子已經保下了命。可沒等到的也喪了命，都怪大夫太少了！統共找了兩個。
輕竹搖了搖頭，她不能看着有機會救活的妹妹死去。求神拜佛沒用的，得靠自己！
她湊到牀前，盯着雲月虛弱睜開的眼睛，小姑娘又因爲體溫升難受得睡不着了。
可她邊說着：“姐姐，我不痛，也不難受，我乖乖等大夫來，你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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