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遇到了鬼就會叮噹作響。
說明……鏡仙來了。
鏡仙到來,大金牙立馬做得更直了,繼續嚴肅的唱着詞:大仙來了我的地面啊,還請出來見一面吶。
嘎達嘎達,鏡子上面,出現了一個血字——見。
這個血字,是鏡仙給我們的威脅,意思是我們見了他,說不好是死是活,最好讓我們別見。
剛纔大金牙“問鏡”用的是東北薩滿巫師的套路,那鏡子裏的鬼,也知道我們是哪門子的來路,現在依然這麼囂張,只能說明,這鬼,是有點道行的。
大金牙見了血字,又嚷道:小的金牙要見大仙心裏急啊,大仙就別埋汰我了,出來嘮嘮嗑吧。
他一說完,鏡子裏面的人,開始發生了變化。
剛纔鏡子裏面的人,正是大金牙坐在椅子上的鏡像。
可是現在,鏡子裏的大金牙,身體慢慢的在縮小,最後,變成了一個女人。
女人披着頭髮,低着頭,穿着一件紅色的連衣裙,兩隻蒼白的手,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用很乾癟的聲音說:東北陰人?
“大仙,小的東北薩滿巫師大金牙,要跟大仙嘮嘮嗑,促進促進感情。”大金牙嘿嘿笑了笑。
女人擺擺手,說道:按規矩來……你問,我答,我不答,你別再問。
見鬼十法裏請到的鬼,其實都比較兇,也比較講規矩,而且是各有各的規矩,最好遵守,不然那見到的鬼,得生氣了。
大金牙一拍巴掌:唉!大仙,我們都是有門有路的人,不是那些野客,辦個事情辦得不利索。
“閒話少說,問。”女人依然低着頭,看向大金牙。
大金牙問道:這間房子裏,有個鏡妖,不知道大仙知道還是不知道?
“沒有鏡妖,這棟樓裏,從來沒有鏡妖。”鏡仙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唉!大仙……這鏡妖,我分明是見過了,你怎麼說從來沒有呢?”大金牙厚着臉皮,再問了一次。
鏡仙沒說話。
她沒說話,大金牙不太好問,又說:大仙,這房間裏,曾經死了人,你可知道不知道?
“知道!”
“殺了他們的人,是誰?”大金牙又問。
鏡仙這會兒算是給乾貨了。
只見她一揮手,鏡子的邊緣,出現了一道人影。
那人影,穿着一條青色的長袍,身姿婀娜多姿。
她搖擺了兩下手臂後,整個人,轉過身來,撥開了長髮,讓我們看清了她的模樣。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老白的妹妹,白芊芊。
那殺人的鏡妖,就是白芊芊?
我站在旁邊的黑影裏面,驚呆了,大金牙也驚呆了。
我們一直都以爲白芊芊不過就是一個愛好陰術,喜歡用小陰術害人的傢伙,沒想到……她竟然是……竟然就是殺了十幾個人、殺了石海水、李奇的鏡妖?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鏡仙問大金牙:如果沒有什麼問的,我先走了,按照規矩,香燭香油,供奉一個月,你是東北陰人,講規矩,千萬不要壞了規矩。
見鬼十法裏,按照規矩,在問完了“鬼神”一些事情之後,必須點燃香燭,連點一個月,算是作爲“打聽問題”的報酬。
按說大金牙已經問出了我們想要問的問題,我們可以收手了,可是大金牙這次卻出奇的小心。
他害怕我們倆看錯了人,別裏面的鏡妖不是白芊芊,只是長得很像白芊芊而已。
這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我們和白芊芊也就是一面之緣,如果單純因爲長相接近,就說那人是白芊芊,那不是誤會了麼?
爲了避免誤會,大金牙又直接問道:對了……大仙知道那“殺人”的傢伙的名字嗎?
鏡仙沒理大金牙,坐在原地沒說話。
大金牙再次問道:那人可叫……白芊芊?
他一問完了這一句話,頓時,整個房間裏面,陰風徐徐,我們點好的蠟燭和香油,一瞬間,全部熄滅。
那鏡仙猛然站了起來,擡起了頭,喊了一句:找死!
說完,鏡仙一隻腳,邁出了鏡子,似乎要走向大金牙。
“大仙……我就隨便問問,沒別的意思。”大金牙有些慫了,他剛剛道歉,突然發現了一件怪事……這鏡仙……也是白芊芊。
鏡子裏面,竟然有兩個白芊芊。
我們請來的鏡仙,是白芊芊,那興風作浪的“鏡妖”,竟然也是白芊芊。
大金牙一下子被這事給驚呆了,竟然忘記了把衣領裏面的臭襪子給拿出來。
他這一道防鬼的“法寶”沒亮出來,下一秒,他就被鏡仙給降住了。
鏡仙兩隻手箍住了大金牙的脖子。
本來,大金牙用臭襪子把“鏡仙”稍稍逼退,然後再穩住局勢,未必不能問出鏡仙和鏡妖爲什麼都是白芊芊的事情。
可是現在,鏡仙已經將大金牙的脖頸給箍住了,我再遲疑一下,保證大金牙命喪當場。
我連忙劃開了左臂,然後用力揮手,把手上的鮮血,灑到了鏡仙的身上去。
鏡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手被我的血液給燒了,立馬縮回了手。
我想,再也不能等了,扯着喉嚨喊道:喬喬、老風,進來,惡鬼顯靈了。
“唉!”
外面傳來了一聲整齊的聲音,接着,我的金剛鐲,打穿了房門,回到了我的手中。
我抓起了金剛鐲,要打那鏡仙。
鏡仙卻鑽到了鏡子裏面,再也不見蹤影。
“小李爺!小李爺,我特麼的,這條命丟了一大半了,幸好你出手及時啊……咳咳。”大金牙躺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嚷嚷。
我把大金牙給扶了起來:老金,沒事吧?
“沒大事。”大金牙又咳嗽了兩聲,才站了起來。
我直接用金剛鐲,打碎了臥室衣櫃的鏡子……先別讓鏡仙再出來了。
“小李,老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那鏡仙真幹仗了?”風影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就問我。
我對風影說:怪事,怪事啊!剛纔在外面,興風作浪的鏡妖,是白芊芊。
“這算什麼怪事啊。”風影說:你都說了,白芊芊和這鬼宅有瓜葛,既然白芊芊脫不了關係,那鏡妖是她,又有什麼可疑的?
我右手抓住了風影的肩膀,說:老風……如果僅僅是這個,我會覺得怪嗎?她怪在什麼地方?怪在……剛纔我們請的鏡仙,也是白芊芊……兩個白芊芊。
“啊?”風影搖了搖頭,說:不是兩個,是三個,在臺南成功大學那邊,還有一個白芊芊呢。
一個人,兩個鬼,都是白芊芊。
這奇了怪了。
大金牙說:小李爺……會不會是雙魂人?
我搖了搖頭,說:雙魂人也不至於啊!一個人身體內兩個魂魄?除非他眼睛和老段的一樣。
段廣義就是標準的雙魂人,他曾經身體內,住着兩個魂——他自己的魂,他老婆燕子的魂,一人雙魂,所以段廣義是雙瞳人,眼睛裏有兩個瞳孔。
白芊芊的眼睛裏面,絕對沒有兩個瞳孔。
“這女人身上,怪異的點真多。”大金牙搖了搖頭。
我說不管怎麼樣,不管鏡仙還是鏡妖,現在的白芊芊,絕對會陰術……她可不僅僅是懂點陰行門道,那麼簡單。
“我也覺得是!”大金牙斬釘截鐵的說。
“現在咱們開車去臺南,鏡妖和鏡仙的事情,得從白芊芊身上下手了。”我對兄弟們說道。
這次我們再去臺南,就是爲了調查清楚白芊芊的祕密……同時也得給老白一個交代。
他一個大好的妹妹,怎麼就成爲了“陰人”呢?
我懷疑這裏面有一段很深的故事。
……
我們幾個,開車前往臺南。
在車上,祁濤再次給我打了個電話。
他跟我說,按照他的小鬼,打探的消息……白芊芊這人,絕對是一個心思毒辣、小肚雞腸的女人。
我問他爲什麼這麼說?
祁濤問我:還記得那個白芊芊房間相框後面的“落人咒”嗎?
“記得啊!”我點頭說。
祁濤說,白芊芊有個同事,一年做到了十一月份,突然懷了小孩,於是先去養胎。
在年底獎金評選的時候,白芊芊同事是年度優秀老師,搶了白芊芊的風頭。
於是,那年大年初一,白芊芊同事突然流產,去醫院找醫生也沒保住。
“這是白芊芊乾的?”
“我不確定是白芊芊乾的,但這事,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不是啊。”祁濤說。
我不得不說,祁濤說得對。
接着,祁濤又說:對了,最近白芊芊的班上,有個同學,跟白芊芊頂了嘴,然後,這些天,那同學經常感覺到渾身灼熱難忍,又時候,渾身又針扎的一樣疼。
我這次不用祁濤說了:我明白……白芊芊的巫咒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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