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宋 >第二十三章 求良謀貼司獻策(求收藏)
    “歷朝有制,府衙不向寺廟觀宇徵取稅賦,這些僧侶道士將寺觀廟宇名下的田地租與佃戶耕種,每日除了唸經之外從不事勞動而坐享其成,日子過的比富家翁還消遙自在,實剛是我大宋用田產賦稅白白養了一羣吃閒飯、滿口的慈悲爲懷的神棍,大老爺雖不能向寺廟收賦,但在建好慈幼局福田院之後可以普渡衆生的名義,讓寺廟觀宇的僧侶們捐納!”樂天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 .

    稍做停頓,樂天又說道:“本縣除了寺廟道觀外還有諸多供奉神祇的廟觀,大老爺還可以向這些人籌募!”

    “嗯,不錯!”嚴主簿點了點頭,臉上現出幾分喜色:“如果每年夏秋兩季各向這些僧道、居士還有善男信女籌募一次,善政可持也!”

    陳知縣略做思慮:“這倒不失爲一條良策!”隨後又向樂天問道:“那施醫給藥的安濟坊當如何運作?”

    “雖不知本縣造冊在籍的郎中有多少,據屬下估計最少也有百八十人,待安濟坊落成成,可以將本縣待服徭伇的郎中編好輪值輪流做堂,若不肯做堂亦可,繳納銀錢以抵徭伇,夥計、學徒也可用此法招募,坊中用藥,可以用成本價售與貧苦之戶,過於貧苦之戶官府可以減免藥價!”又沉默了半響,待心中考慮成熟後樂天才說出口來。

    看着樂天,陳知縣暗道這樂天除了會做些詞與坑人外,倒還有些濟世的主意,隨即與嚴主簿對視一眼,擺手道:“你且出去罷,容本官與主簿大人再斟酌一番!”

    樂天應了一聲,忙轉身退了出去。

    剛行至門口,又聽聞陳知縣囑咐道:“本官吩咐你的事查的仔細些,回去多讀些書,改去胥伇惡習!”

    再次應了一聲,樂天才出了簽押房。

    待樂天出去之後,陳知縣問道:“主簿覺的此法可行?”

    “此子主意甚妙矣!”嚴主簿點頭,捻着鬍鬚又笑道:“若不是本官嚇唬此子一番,此子決不會想出這麼好的主意!”

    出了花廳,樂天擦去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心道自己這些時日春風得意,滋生了驕狂性子,纔敢在大堂上毆打那呂牢子。隨即心中告誡自己,這是等級森嚴而又萬惡的封建社會,千萬不要因爲一時得意而讓自己做出後悔莫及的錯事。

    行走間,樂天腦海中突然間一動,方纔商議這善政雖說工程不大,卻也需花費兩千幾百貫銀錢,這工程雖說不大,但從中經手一出一進,估計中間最少也能賺個百多貫,應該想個辦法將這差事應承下來。

    想起亮閃閃的銀錢,樂天面容上不由露出笑意。

    “老爺,您沒事罷?”就在樂天一邊行走心中一邊揣測入神之際,看到自家老爺變成這副模樣,菱子一臉擔心的迎了上來。

    “這丫頭是誰?”樂天還未來及說話,李都頭在一旁問道。

    見自家姐丈也在外衙等着自己,樂天忙說道:“這丫頭喚做菱子,是小弟昨日買來的丫頭!”隨即又壓低聲音說道:“這丫頭還是那張彪的妹妹!”

    說完,樂天又吩咐菱子:“快見過姑丈老爺!”

    菱子弱弱的施了一禮。

    “爲兄聽說你打了呂牢子,大老爺沒責罰你罷!”李都頭開口問道。晨起點過卯後,李都頭便帶着幾個差伇巡街,方至街上便有手下差伇尋到自己,道是樂天把呂牢子打了,被叫大老爺喚到簽押房,李都頭心中擔心,匆忙回來在外等候。

    樂天輕描淡寫:“只是訓斥了兩句!”

    “不要以爲得了大老爺幾分青眼,自己就可以恃寵生驕!”見自家內弟無恙,李都頭便不再絮叨,留下一句便出去了。

    再次帶菱子來到牢房門口,看守牢門的牢子再也不敢討要什麼好處,將菱子放了進去,樂天只是在暗中觀察那張彪。

    牢房內陰暗非常,充斥着令人聞之慾嘔的黴爛氣息與各種氣味。黑暗中樂天見那張彪囚衣囚褂破破爛爛,掩不住身上的傷疤累累,但樂天見這張彪似乎體質不錯,雖一身傷疤卻似沒有傷筋動骨,行動起來沒有什麼不便,一雙眼睛分外有神。

    樂天心明白了幾分,想來這張彪在差伇中有幾分人緣,再加上自家姐丈暗中照應,若不然這張彪有八條命也不夠這些皁伇消遣的。

    看到自家哥哥這般模樣,菱子嚶嚶的哭了一番,張彪也難免落下幾滴眼淚。

    待菱子與張彪兄弟說過話,樂天踱步而來:“你就是張彪?”

    “你是誰?”張彪看到樂天,問道。

    “母親去了,菱子無依無靠賣身與樂老爺爲奴!”至到這時,菱子纔敢說真話。

    長長的嘆了口氣,張彪對菱子嗚咽道:“都怪兄長不好,惹上這等禍事,母親大人氣急而去,連累小妹也吃盡了苦頭!”

    樂天冷冷的盯着張彪:“是你殺了那李文遠?”

    “我沒殺李文遠!”張彪一字一頓的說道,隨即又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是鄭文昌那糊塗狗官,用嚴刑逼供,小人才屈打成招的!”

    聽到張彪咆哮,那看守牢房的牢子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知道樂天兇名,不敢靠前也不敢開口斥責。

    望着樂天,張彪緩緩開口說道:“老爺,我張彪知道自己這輩子不幾天了,小人只求大人善待我家妹妹,小人給老爺磕頭了!”說完張彪把頭磕的嘭嘭直響、

    看着自家哥哥這般模樣,菱子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外邊傳言,你與那朱家娘子勾搭成奸,趁那李文遠回本縣之時,你在驛道附近的樹林時將其殺害!”看着張彪,樂天聲音低沉,一絲情緒也沒摻雜。

    聞言,張彪臉龐上帶着幾分怒意:“老爺何苦出言折辱小人,小人雖身爲賤伇驛卒,卻也是自尊自愛之人,那朱家娘子與小人青梅竹馬不假,但自從朱家娘子嫁人,小人便未曾再見過朱氏,何來勾搭成奸一說!”

    “世間哪有那般巧的事,李文遠剛死你便到了近前?”樂天冷冷說道。

    張彪說道:“小人那日當值送信,在驛道上聽到林中有人痛救,才進入樹林查看!”

    “你認爲世間有這般巧合的事情麼?”樂天嗤笑:“莫說是官老爺不信,便是樂某也不相信!”

    張彪一臉悲慽:“小人與老爺素不相識又無怨無仇,如今小人己經是秋後待斬之人,老爺又何苦凌辱在下!”

    “老爺,我家兄長不是那種人……”菱子也在旁邊說道。

    不再理會張彪,我天轉身對菱子說道:“探監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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