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宋 >第八十八章 難道女伎是自己的福星
    許蓮三這名字聽起來稀鬆平常,讓人一聽就知道是沒讀過書的許姓人家爲自家孩子起的名字。

    這名字落在別人的耳中也便罷了,但落在樂天的耳裏,卻是另外一種情況。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熊二呼喚他渾家便喚的三,難不成本縣有女伎認的這蓮三娘。想到這裏,樂天向縣衙外圍觀的女伎望去,問道:“不知道這縣衙大堂上,是哪個喚做許蓮三?”

    “那在大堂上的女子便是喚做許蓮三!”圍觀的女伎中,有道怯生生又有幾分熟悉的話音傳了過來。

    顯然那女伎指認熊二渾家的名字,便是喚做許蓮三。

    聽到有人認出自己,熊二渾家身體微震,目光也是向縣衙外望去,尋找那認出自己之人。

    樂天剛剛進了縣衙,離圍觀的人羣距離較近,遁聲音望去,這說話的女伎自己竟然認得,竟是那曾幫自己玩仙人跳坑了開元寺住持的綠濃,臉上立時泛起幾分喜意,走到綠濃近前問道:“這位姐姐,這熊二的渾家喚做許蓮三,難道不是本縣女子麼?”

    見樂天過來與自己說話,綠濃一臉的興奮,手指着熊二渾家說道:“這許蓮三奴家自是認識的,與奴家都是確山縣人,是不在籍的私娼!”

    那熊二的渾家被揭穿了老底,故做不識的綠濃的說道:“你這不要臉的倡婦休要污人清白,奴家的名字不喚做什麼許蓮三,你若再胡亂說話,小心奴家向大老爺告你污人清白!”

    縣衙外圍觀的女伎足有百十個之多,聽得熊二渾家這般喝罵,立時齊齊的心生怒意。

    被熊二家娘子斥罵的綠濃自是心生憤怒,雙手叉腰回罵道:“許蓮三,你莫要裝什麼清白人家女子,三月前你在確山縣小廟街的小店裏,還褪了裙子張着腿的接客,上到八十老翁,下到十幾歲的半大小子,連挑都不挑,怎麼突然就變成良家女子了!”

    哄……

    綠濃的罵聲落下,縣衙外鬨笑聲一片。

    陳知縣也是哭笑不得,但案子到了關鍵時候,卻也不出言阻攔,甚至聽了這罵聲,心底還莫名的升起一股興奮感。

    綠濃罵過,看了眼樂天,心中意識到了什麼,張嘴接着罵道:“你這不要臉的浪|蹄子,樂先生這般風趣儒雅的人兒,怎看得上你這等給錢就張腿的貨色,還說樂先生要強訐你,怕是你將大把的銀錢擺在樂先生面前,樂先生也不會上你的榻!”

    聞言,樂天在心中暗道,其實只要給我相當可觀的銀錢,我想我會考慮的。

    被綠濃一番痛罵,熊二家娘子也是生了怒意,也不再做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撒潑的罵道:“綠濃,你這不要臉的騷|蹄子,你本身也是不在籍的裱子,今日爲何要難爲老孃!”

    譁……

    這熊二家娘子話音出口,立時一片譁然,熊二家娘子這般叫罵,無異於承認了綠濃之前的話語,自己便喚做許蓮三,着實是確山縣不在籍的私倡。

    既然鬧到這等地步,這熊二狀告樂天的案子,連邏輯性都缺乏起來,本縣的名伎排着隊的等候樂天臨幸,樂天難道真的會去強訐什麼上不得檯面的私倡?

    莫說是縣衙外圍觀的人羣,便是替熊二做證證人中的兩個,也開始有些懷疑起來。

    一瞬間,樂天有一種恍惚感,自己抄襲詩詞替自己揚名的是伎家;破案透露案情的是伎家;幫自己玩仙人跳坑了老和尚的還是伎家;如今自己受人陷害險些無法翻身,做爲奇兵突然翻盤的還是伎家,難道伎家女子是自己的福星麼?

    許蓮三的身份被人家起底,熊二立時感覺到不妙,忙對陳知縣說道:“大老爺,小民渾人以前的確是不在籍的私倡,但從嫁與小民後便已從良,不再做那等營生!”

    陳知縣本就知道此案其間蹊蹺,眼下更是明白了八、九分,卻未說話,將目光投到了樂天的身上。

    看到陳知縣將目光投向自己,樂天心中立時明白過來,上前說道:“大老爺,這熊二渾家身份可疑,更說明熊二夥同妻氏對小人誣告與圖謀不軌!”

    “大老爺,被告血口噴人!”聽樂天這般說話,熊二忙說道。

    沒有理會熊二,陳知縣將目光投向熊二渾家許蓮三,說道:“熊許氏,本官且問你,你何時與這熊二成的親,又是何人做媒妁之言的?又是何時遷到平輿居住的?”

    “妾身是四月前與我家丈夫認識,又……”被綠濃揭了老底,又被陳知縣問詢,這許蓮三此時心中己是慌了陣腳,說起話來結結巴巴支支捂捂。

    嘭……

    陳知縣一拍驚堂木,喝道:“許氏,你且將你知道的事情一一說來,若不然小心本官大刑伺候!”

    熊二知道,眼下許氏己然露出了馬腳,陳知縣若再審下去,所有事情全部會露了餡,開口打諢呼道:“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了,難道大老爺要憑藉着刑訊一個柔弱婦人,屈打成招麼?”

    之前這熊二手中有人證,陳知縣便是想偏袒樂天也是有心無力。聽綠濃揭了熊二渾家的老底,又聯想樂天以同樣手段坑過開元寺方丈悟和,陳知縣立時便有了計較。

    聽得熊二在公堂之上撒潑,陳知縣心中對熊二這樣無事生非的刁民更是心存厭惡,摔下籤牌道:“好個刁民,公堂之上撒潑耍詐,公然污衊朝廷命官,左右先拉去打二十大板!”

    這叫殺雞駭猴。

    噼哩啪啦一頓板子,只打得熊二哼哼唧唧,屁|股上被打得開了花,仍是不改市井無賴之氣,放起刁來說道:“大老爺審案不公,平輿縣衙暗無天日……”

    聽得熊二這般哼唧,陳知縣越發的惱怒,喝道:“好個刁民,到了這個時候還敢撒潑,左右且拉過去掌嘴三十!”

    只十幾下,就打的熊二牙齒脫落,滿嘴是血。

    “奴家招,奴家招!”這沈蓮三隻是做皮肉生意,如何看過這般血腥場面,見熊二被打成這般模樣,早就嚇的抖做一團,開口叫道。

    這沈蓮三不是熊二渾家,前些時間叉|開腿在確山地面上賣時,恰好遇到了熊二來僄,見這沈蓮三有幾分姿色,熊二將她到了平輿,後受熊二安排在樂天飲用的酒中下些迷藥,然後在樂天藥力發作時見機行事。

    見沈蓮三招了,那五個人證中的三個是熊二尋來的同謀 ,此刻再也不敢抵賴,免的受大刑加身的痛苦,全都招供了,自己是受了熊二的收買做假證。那房東與另一人是不知情的,純屬是路見不平,被熊二鼓蠱利用。

    陳知縣一拍驚堂木,喝道:“熊二,本官且問你,你可還有何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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