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幾分鍾後，一輛貨車開到了廠子大門口，門房吳大爺開了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跳下車，急匆匆的往我這裏走了過來。 .
“你好你好！我是廠子裏的銷售科長劉百威，”那人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後伸出手來熱情的說道。
“劉科長，我們去年見過的。”我笑着說道：“不過那時候我是跟着我原來單位的領導一起過來採購鋼材，你可能沒在意。”
劉百威想了想，估計是沒想起來，不過做生意的嘛，自然知道怎麼應對，他故做恍然大悟：“瞧我這記性，唉！我就說嘛，咱們看着眼熟……”
“我叫陳鋒，現在單幹。”我補了一句，“和哈薩克斯坦那邊有點貿易往來，需要一些鋼材，先試試水……”
“陳老闆，沒問題沒問題！”劉百威一聽是出口貿易，眼睛一亮，搞銷售的都知道，短線偶爾的一單可能會賺點錢，但最喜歡的就是長線貿易，可能價錢不會很高，但勝在單子多、供貨量大、渠道穩定啊！只要把準這條線，那麼雖然不一定能讓這廠子起死回生，至少能緩解一部分資金壓力，讓工人們拿到一部分工資，不至於鬧事不是？
“我們貨場在那邊，咱們過去看看？”劉百威指着那片貨場說道：“我們廠子其實主要是加工，生產能力是沒說的。你也看到了，生產出來的各種型材倉庫裏堆不下，甚至都擺在了露天……這些鋼材質量絕對沒得說！”
我跟着劉科長往貨場走了過去。
“這邊是鏍紋鋼，各口徑的都有……這邊是板材，那邊是工字型鋼，還有那邊，渡鋅鋼材……”
劉科長雖然是搞銷售的，但對於鋼材的種類倒是知道的非常全。
“那是什麼？”我指着一堆被蓋在帆布下面的盤在一起的東西說道，“做什麼用的？”
“哦……那是鐵絲網。”劉科長看了一眼，略有些尷尬的說道：“當時咱們附近的一支駐軍要這玩意兒，我們就加工了一批，原以爲他們要的量大，就多做了些，結果……人家就是佈置訓練場，結果就剩下了。”
鐵絲網？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小說裏，這玩意兒可是騎兵的噩夢，便問道：“這個怎麼賣？”
“這個論卷，一卷一百五。”劉科長對於價錢倒是張口就來。
“那鏍紋鋼呢？”我指了指那邊剛纔他介紹的各種規格的鏍紋鋼問道。
“規格不一樣，價錢也有點差別。”劉科長說道：“從五千到五千五一噸不等，不過現在咱們也不喊價，倉庫裏有新的，這些放在這裏時間有點長，有些鏽了，如果你拿新的，那就按市價走，如果拿這些，那就給你便宜一些……”
“那些板材呢？”我又指了指那邊的鋼板，其實我是想要些鐵板的，畢竟那玩意兒好加工，這鋼材雖然質量好，但如果拿過去給山丹，那邊不好加工那就麻煩了！
“也差不多是這個價。”劉科長看出來我是個外行，也不詳細介紹了，只給了個大概的數字。他對於這一筆買賣，已經有點灰心了。一個外行，至少也應該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吧，就這麼問，看不出來有多少買的誠意。
“有啊！”劉科長表情的細微變化我能看得出來，不過我並沒有解釋什麼，繼續問道。山丹那邊雖然沒怎麼說鋼鐵的要求，不過我覺得是多考慮一些，既然他那邊缺，我多搞幾種讓他自己去選擇豈不是更好些？
“鐵板要便宜一些。”劉科長職業素養還是有的，主動說道：“如果你要的量大，咱們價錢還可以再商量。”
琢磨了一下，我便說道：“好吧，現在我差不多能定下來了。鐵絲網我要一百卷——你那些估計也就差不多這麼多吧！鏍紋鋼，各規模的你給我搭配一下，我要五噸，鋼板要兩噸，鐵板要三噸，最好都要倉庫裏的新品，你算算價錢吧？”
我並不十分清楚山丹那邊的情況，不過想來這鏍紋鋼加工成長矛投槍之類的沒什麼問題，前頭打成長刀之類的應該也可以，至於鋼板和鐵板，做成板甲的盾牌應該是可以的吧？鐵絲網嘛，那作用就看他自己琢磨去了。
“好哩！”原本已經有點失望的劉科長一聽我要的數量，立刻高興的說道：“沒問題，來我算一下……”
“我在市裏，你得給我送貨。”我補充了一句，“我現在可沒地方找車去。”
“沒問題！”劉科長扭頭指了指門口的貨車說道：“我帶着車來的，就是想着送貨來着……來，這鐵絲網一百卷是一萬五，鏍紋鋼我取箇中間價，再便宜一點兒，一噸收你五千二，鐵板四千一噸，鋼板……也五千二吧！這樣算下來，收您六萬三千四！”
“行！”我點點頭：“你找人裝車吧！”
“好，馬上！”劉科長立刻掏出手機，開始叫人。
沒一會兒，來了兩輛桑塔那，下來七八個人，呼呼啦啦的快步走了進來，一個個興奮的不得了：“劉科長，有人要貨？要多少？”
“十來噸吧！”劉科長故意一副淡然的樣子：“人家走的是國際貿易，先試試水，如果成的話，以後要的多，你們這下不擔心了吧？”
“國際貿易啊！那能掙不少吧！”有人面露羨慕的眼神，“不過咱們這地方往外國跑……”
“你管那麼多幹嘛？人家有人家的辦法，快點裝車吧！鏍紋鋼、鋼板、鐵板和鐵絲網……先把鋼板和鏍紋鋼裝上！”
“要鐵絲網幹嘛？”有人嘀咕，“這老外還用咱們這邊的鐵絲網？”
我笑着解釋：“我那邊的貨主是搞倉儲的，批發零售都有。他們說那邊牧民多，鐵絲網攔牲畜，保護草場比較好……”
“原來是這樣啊！”問的人恍然大悟，然後被指派着裝車去了。
等這一車鋼裝好，我摸了摸下巴，好像十噸也不是很多嘛！
不過這第一批，就不用太多了，試水玩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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