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母儀天下命犯桃花 >第37章 麗君撒謊
    叫安吉落的親兵答應一聲便出去了,我心裏雖然苦嘆,但多少也有一絲溫暖,這個小婢女再如何兇,如何看不慣我,終究是不想我死的。

    渾身又開始滾燙起來,腦中也有些模糊,只覺得自己仍舊站在突利給我準備的火堆裏,大火炙烤着我,燙得我無比難受,體內彷彿有萬千蟲蟻噬咬着,尤其是腳部與小腿處,奇癢無比,大概敷的藥起了作用。

    再過一會兒,感覺中有人把滾燙的藥汁喂入我的口中,動作比較粗魯,邊喂邊惡狠狠說:

    “我救你是看着魯米娜將軍的面上,倘若以後你再敢迷惑大汗,我第一個不饒你”

    看來這婢女也在爲魯米娜打抱不平了,我配合着她,勉強嚥下,也懶得解釋,只覺頭重腳輕,根本起不來,也無法動彈,就這樣睡着,竟再次沉沉入夢。

    再醒來時,雖然依舊不太舒服,但也有些神清氣爽了,我掙扎着起身,只覺得腹中一陣咕嚕嚕的叫聲,擡眼看外面,天色已大亮。

    我的嗓子乾渴的難受,環顧四周,發現小婢女靠在旁邊睡着了,原來這一夜我是佔了她的牀,心內微微有些愧意,遂起身來,悄悄移步,唯恐吵醒了她。

    但是一陣頭暈眼花,我險些摔倒,連忙站穩了,取過一條毯子,輕輕的給她蓋上。

    帳蓬十分小,一眼便能看完,可是除了一個空的藥碗之外,再沒看到其他東西,心內十分失望,我的嗓子已經火辣辣的疼了。

    “金花,金花,蕭娘娘呢”魯米娜的聲音傳來,顯然十分焦急,原來那名婢女叫金花,昨天她不告訴我名字,我只能稱呼她小姑娘。

    金花被帳蓬外的聲音吵醒,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天,一下子跳了起來,身上的毯子滑落,她撿了起來,又看看站在一旁的我,哼了一聲,言道:

    “假好心你起來做什麼大夫說你休息三天才行的”

    我淡淡一笑,對她的話並不往心裏去,聲音暗啞道:

    “我自己就是大夫,不礙的。謝謝你的照顧,金花姑娘。”

    金花臉色依舊沉着,衝我冷冷道:

    “如果你是想見大汗,勸你免了吧,魯米娜將軍犧牲了那麼多才跟大汗在一起,要是再讓你勾走了,她豈不是要難過死”

    “不,我只是想找碗水喝。”我言道。不願得罪金花,但我知道,即便我不肯見大汗,魯米娜也會逼我去的,她還想借我之口,說服大汗呢。

    聽我這麼說,她這才把沉着的臉恢復如常,對外面喊她的魯米娜回了一聲:

    “哎,馬上就來。”

    金花打開帳篷的門,魯米娜走進來,金花微施一禮,言道:

    “奴婢去給蕭娘娘取水。”

    見金花出去,魯米娜才朝我走來,臉上掛着幾絲喜悅,比起前幾日,對我的態度好了許多,當然,我知道是因爲咄苾醒來的緣故。

    果不其然,魯米娜開口道:

    “大汗醒了。”

    我淡淡的哦了一聲,起先二人同心協力齊救大汗,此刻大汗好了,再相見,反而覺得尷尬起來。

    “大汗再休養幾天,就能恢復如常了,這幾天千萬別叫他吹冷風,切記。”我言道,倒像是囑託,心中已有離去之意。

    勸解過咄苾之後,我一定想辦法說服他,放我離開,雖然我知道這樣的希望很渺茫。

    而自己的心裏,也劃過一絲酸楚,身子一軟,差點倒下,傷口處又是一陣劇痛襲來。

    “你好好歇息吧。”魯米娜也覺氣氛有些怪怪的,眼中透過一絲酸酸的感覺,但終究是嘆息一聲,再不知說什麼好。

    “歇不得,把藥都拿到這邊來吧,我還要給大汗煎藥。”我儘量使自己平和下來,言道。

    “你自己都快爬不起來了,就讓金花煎吧,或者隨行的大夫們。”魯米娜語氣之中有一絲責怪,更有一絲連她自己幾乎都無法覺察的醋意,此刻的她,一定是十分的矛盾,既不想讓大汗知道我的存在,但又擔心着大汗,擔憂着戰事,或許這場戰爭,也只有我才能阻止。

    我搖搖頭,言道:“這個藥對火候要求極高,多一分少一分都會影響藥效,別人煎,我不放心。”

    更重要的是,我是真心的想親自煎藥,我能彌補給咄苾的,只有這些了,雖然永遠無法彌補他心中的傷痛之萬一。

    魯米娜沒有堅持,吩咐人把藥以及煎藥的用具皆取來。

    儘管腳仍然腫着,痛着,但與心中的傷痛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我一絲不苟的做着手中的事,臉上安靜平和,彷彿就坐在當年的雪山頂洞之中,唯一不同的是,我現在煎的藥,是給咄苾的。

    魯米娜沒有離開,我整個煎藥的過程,她都站立一側靜靜看着,不知道是在看我,還是在看我煎藥。

    她終究是沒能耐住,皺了皺眉,問道:

    “你是真的想勸大汗收兵麼”

    我看她一眼,點點頭,沒有說話。

    看我如此的平和且堅定,魯米娜的疑色褪去大半,略略放心,卻仍舊有些疑惑,問道:

    “既知今日,你當初又何苦逼着大汗走這條路呢”

    心內一怔,我何時逼過咄苾攻打大唐了突利這麼說,我只以爲是他的猜測,沒想到魯米娜也這麼說,此事看來絕非是突利陷害我這麼簡單了。

    於是把火撥小些,回頭問道:

    “此話怎講”

    魯米娜見我一臉迷茫,非但沒有解答我的疑惑,反而露出一絲鄙夷,言道:

    “敢做不敢當麼真瞧不起你們汗人,即便你承認了又能怎樣只要你是誠心悔改,我又不會殺了你。”

    我本以爲是麗君在其中起了作用,卻不知爲什麼所有的矛頭都指在我的身上,更何況,無風不起浪,難道我真的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令大汗走上了這條路

    “你知道的,我在雪山上住了幾年,從未下來過,也從未與大汗聯繫過,怎麼會逼迫大汗呢”無視她眼中的鄙夷,我一定要問個清楚,並非我敢做不敢當,而是我根本就想不起自己做了什麼,問明白了,所有問題迎刃而解,我也就好勸解大汗了。

    魯米娜冷哼一聲,扭過臉去,不屑道:

    “事到如今,還裝什麼

    傻呢當初你以血簪逼迫大汗,說什麼大唐不滅,大仇不報,就絕不下山的話,難道你全忘記了麼”

    我面色驚變,那次是我爲了表明絕不下山的立場,斷了咄苾的念想與麗君的慾望才做出的舉動,沒想到竟會變成以死相逼,令大汗攻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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