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館裏能跑的人都跑了,只有胖子一家還在。胖子聽見院子裏說話的聲音,哆哆嗦嗦開門,看到他們四個人鬆了一口氣,問:“你們沒事吧。”

    “沒事。”顧天白對他笑笑,“喪屍都殺死了。不過你們最好搬家。”

    張天照把手套丟火裏,一言不發走出去。

    “姐夫怎麼了”小七問白芷。

    “沒事的,”白芷皺眉,輕聲和家人解釋男朋友的性格,“他一難過就這樣。”

    “1區有醫院的吧。”顧天白把手套丟火裏,“你們聽說過什麼沒有”

    “這種事肯定會封鎖消息。”白芷看火堆裏那具新生嬰兒變異的小喪屍慢慢變成黑炭,她回頭發現胖子也看着火堆在發呆。白芷對胖子說:“換個地方住吧,悄悄的找個附近沒有孕婦的地方。過一兩天就會開新的居民點,沒必要一定往1區擠。”

    “我,我家”胖子指他家住的那個房間。

    “你太太運氣好。”白芷對他微笑,“也是我們運氣好。”

    很快張天照提着大包小包回來了,他把幾大包尿不溼放在胖子腳邊,撐開一個大袋子,給胖子看袋子裏的東西,說:“三種藥,都是給產婦喫的,就照包裝盒上的提示喫,溼巾用之前記得捂熱。奶嘴奶瓶什麼的記得煮沸消毒。睡袋有條件的時候一定要洗一洗。”

    “這個”胖子遲疑,準備的這麼齊全,這個捲毛帥哥老婆肯定也快要生了,他說:“你給我了,你老婆怎麼辦”

    “她不生了。”張天照粗暴的把袋子塞他手裏,過去拉白芷的手,“走吧。”

    妹夫,你連這個都準備好了顧天白糾結的看着白芷的背影,拉小七跟上。

    他們在1區外面找3號出入口的時候,正好遇到異能大隊回來。白芷一露臉,一片喊嫂子的。守大門交頭結耳之後,都跟着喊了幾聲嫂子,直接放他們四個進去了。

    小七驚奇的問白芷:“五姐,你什麼時候有了嫂子的外號”

    張天照一路上一聲不吭,她這個時候提甘霖是給人找不痛快。白芷默默掏出通行證給他看“張天照家屬”五個字,什麼也沒說。

    張天照直接把顧天白和小七帶陳姐夫的辦公室去了。陳姐夫正陪着笑臉把十幾個集體請願要他開口子放人的老同志請出去。老同志們邊走邊罵,連咒陳姐夫斷子絕孫的話都罵出來了。陳姐夫連連點頭,好脾氣的說:“我只有閨女,早斷了生兒子的想法了。你們罵的對,罵的好。”

    十幾個老頭被陳姐夫噎的面無人色大敗而走。

    小七有他老師開的條子,工作崗位是定好的。顧天白表示樂意給1區幹活,陳姐夫直接就把辦公室副主任的位子給他了。

    “主任老章末世之前去西城開會還沒回來,”陳姐夫笑容非常憨厚,“老章是個好同志,我對他回來非常有信心。他回來之前,他的工作你們幾個副主任先分擔一下,你明天過來上班,有問題沒有”

    “沒有問題。”顧天白答應的非常乾脆。

    陳姐夫親自帶他倆去辦通行證,送他們四個人到辦公樓的大門口,還依依不捨的握着顧天白的手,說:“明天見啊。”

    沒過一個小時,說明天見的領導把孩子架脖上又上嶽洞庭辦公室蹭晚飯來了。一小隊伙食不限量,每個人都喫的很多。小菲畢竟是孩子,陳姐夫怕她說漏嘴,帶着她來蹭飯都在西邊嶽洞庭的辦公室呆着。朱翠翠給他們端飯過來。小菲喫完飯很

    老實的靠着白芷的大腿看故事書。

    海風秋過來找姐夫,轉眼發現他外甥女貼着白芷的大腿呢,他過去把小丫頭提起來,問她:“你蹲那幹嘛”

    小菲說:“白芷姐姐喜歡我,我也喜歡她,我就喜歡蹲她身邊。”

    “一轉眼阿姨就變姐姐了,誰教的,小嘴這麼甜。”嶽洞庭把小菲拎起來悠她玩,“讓你姐姐喫晚飯去。”

    “我不餓。讓小菲在我身邊呆會吧。”白芷把小菲接過來抱懷裏,親熱的蹭她小臉,“你們有事要說嗎我帶小菲到隔壁玩去。”

    “沒什麼事。”海風秋對小菲招手,“下來,看書去。等會朱翠翠阿姨會來帶你玩。”

    “是翠翠姐姐。”小菲老老實實下地拿故事書坐角落裏看。

    “聽說你們出去遇到事了”海風秋問白芷。

    白芷點頭。

    “看上去受的打擊挺大的,”嶽洞庭笑,“顧三哥和小七在食堂喫飯喫的那個香,張天照喫的也不多,你倆鬧彆扭了”

    “我倆沒鬧彆扭。就是遇到的事讓人很難受。”白芷深深嘆氣,看着小菲的側臉沒說下去。

    喫過飯主力隊員都湊嶽洞庭的辦公室來了。嚴柏森和提着保溫飯盒的朱翠翠一起進來,小嚴過去拉小菲的手,打算和她倆一起出去。

    張天照皺着眉說:“小嚴,你也留下來。”

    嚴柏森把小菲交給朱翠翠,讓她把孩子帶二樓屋裏去等。他把辦公室的門關上,茫然的看着張天照,問:“和我有關係”

    “和每個人都有關係。”張天照板着臉把下午遇到的事說了,直接問陳姐夫:“1區最近半個多月有幾個順順當當把孩子生下來的”

    “順利分娩的只有六個。”陳姐夫面色凝重,“生下之後還死了一個。1區現有的四十來個孕婦都在海珊瑚她們實驗室裏分間關着。”

    “王浩他老婆怎麼樣”海風秋追問,“一回來他們一家就不見了,都關實驗室了”

    “他一家陪他老婆去檢查,遇到一個正在生的,全家都沒了。那天一口氣變異了四個,婦產科的醫護一個都不剩,全沒了。孕期七個月之後,隨時有可能。”陳姐夫過去拍海風秋的肩膀,“你姐姐壓力最大,她難受的整晚做惡夢。”

    嚴柏森的臉一下子白了,頭上全是汗。他撥腿就想跑,張天照把他提回來,問:“陳哥,活的五個孩子怎麼樣”

    “挺好的,能喫能喝能睡。”陳姐夫抹臉,想讓他的笑臉看上去自然一點,可惜他的笑還是苦笑,“我們還有希望,是吧。”

    “三分之一的希望。”海風秋冷笑,“1區的避孕工作開展了沒有”

    “本來生孩子就是要申請指標的,這個我現在倒是不擔心,我們的儲備夠用好幾年。有家屬的去計生科登記就能領。”陳姐夫說:“1區明明空地挺多,爲什麼不開口子接收倖存者。你明白了現在跑來的全是拖家帶口的,我們沒權力管人家。天知道過幾個月有多少要生孩子的,超過五十你姐那邊就處理不了了,幾個項目都在攻關,她抽不出更多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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