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你不同意”許文達眉毛一挑,認真看着許文遠。

    許文遠其實是想拒絕的,但是想到自家大哥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他了,那個拒絕的話當下就說不出口了,又想了想,反正還留了一年的時間,還有餘地,於是就點點頭,“好吧。我同意了。”

    許文達滿意的點點頭,“我這就回去讓你大嫂物色一下禺州這邊的沒有定下婚事的姑娘們,肯定挑一個讓你滿意的媳婦。”

    看着許文達一邊說一邊就站起來要走,弄得許文遠一愣,“大哥,不用這麼着急吧。”

    許文達卻不理會許文遠的哀嚎,“急,怎麼不急。還有件事,我必須得警告你,我剛纔跟你說的事情,你就爛在肚子裏,若是不小心說給你大嫂聽了,我要你好看。”

    許文遠十分不耐煩的點點頭,明知道他不是那種亂嚼舌根的人還不停的囑咐,“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佟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十分詫異的,忍不住抓着許文達的胳膊問道,“文遠真的同意了同意說親我沒聽錯吧。”

    許文達看到佟雪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內心生出幾分得意了,十分高興的看着佟雪,“他同意了。”

    佟雪瞪大了眼睛,黝黑的眼珠子像是兩個圓溜溜的葡萄,還閃爍着星辰一般的光芒,那眸子裏頭全是好奇,看的許文達只覺得心裏如同羽毛刮過了一般,騷動,有有點癢。

    佟雪緊緊的抓着許文達的袖擺,盯着許文達一動不動,“你到底是怎麼跟他說的”

    許文達捂着嘴咳咳了兩聲,他當然是不能說實話的,於是揮了揮手,“這個不重要,你上次不是宴客請那些夫人們來過一次麼,要是可以的話,就再請一下,也跟這些夫人們打探打探,看看他們家的女兒姐妹中有沒有適合文遠的人。”

    佟雪突然覺得肩膀上的擔子有些重,也不知道該給許文遠尋個什麼樣的,“家庭背景倒是無須太過看重,最重要的是性子好,文遠喜歡。”

    佟雪想了想他對於許文遠的瞭解,“文遠那個性子,也沒見他對哪個姑娘多看了幾眼,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啊。以前在青山村的時候,像是文遠這麼大年紀的,就算沒成親那也定下了,說起姑娘們來,那可來勁了。”

    許文遠已經十八九的大後生了,像他這個年紀的,青山村有不少都是已經成了親的,那些沒成親的跟姑娘媳婦說說話,有時候還會臉紅,佟雪也偶爾在地裏頭聽到他們坐在一起討論哪家的姑娘長得好看,哪家的姑娘十分能幹。

    佟雪覺得這種狀態才應該是許文遠這個青春萌動的年紀應該有的狀態,但是許文遠卻完全不是這樣的,“但是文遠吧,就沒見他提起來過誰。這孩子性子是有些寡了。”

    佟雪心裏頭覺得,雖然時間過去很久了,但是青山村所有人家都排擠許家的日子,這些孩子怕是都沒有忘記過呢,所以才一個個在外頭看起來都比較不苟言笑。

    當然這其中以許文達和許文遠兩兄弟爲最,佟雪想了想自家相公的性子,根據自己的對他的瞭解,說道,“不過沒準,心裏頭注意可大着呢。跟你一樣,在外頭表現的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心裏頭是怎麼想的,誰也看不出。”

    “所以說我們是親兄弟啊。”許文達點點頭,小時候許文遠的性子也不是這樣的,後來就慢慢長成這樣了,許文達就着佟雪的話,湊過來,十分親暱的說道,“不過話說回來,爲夫心裏頭想的是什麼,娘子應該是十分清楚的吧。”

    佟雪正在收拾房間裏的東西,聽到許文達這麼說,忍不住嗔怪的瞪了許文達一眼,當然這一眼,在許文達眼裏完全是媚眼來的,“把你腦子裏那些污濁的思想都收起來。”

    許文達哈哈哈的笑了幾聲,然後走到佟雪的跟前,“我就是想想今天晚上喫什麼飯,娘子說說,怎麼就污濁了。”

    聽到許文達這麼說,佟雪氣鼓鼓的腮幫子的都鼓起來了,當然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覺得許文達這是耍無賴嗯,許文達戳了戳佟雪的鼓起來的兩腮,像是在戳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一樣,十分的認真,讓佟雪瞬間就破功了。

    看到佟雪噗嗤一聲笑出來,許文達說道,“正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夫人總覺得我想法污濁,你說這是爲夫我的問題,還是娘子你的問題呢。”

    佟雪撥開許文達的手,她決定放棄跟這個人聊天了,“走開,我說不過你,不跟你饒舌了。”

    在北方,過了冬至,就開始數九,都說數九寒天,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尤其是一九到四九,在南方不會有這樣的天寒地凍的困擾,事實上最冷的那些天也基本上集中在這短時間裏頭。

    許婉給全家人做的新衣已經都穿在身上了,比不上在北方的時候穿的厚,但是裏頭也都是塞了棉花的,看起來輕薄了不少,更適合南方這邊穿。

    許文昭在北方的屋子裏頭過冬習慣了,一時間適應不了這邊的冷,一回來就不停的搓手,搓耳朵,“好冷啊。”

    看着一直捂着嘴,對着手呵熱氣的許文昭,佟雪忍不住問道,“文昭,你們學堂裏頭冷麼”

    許文昭點點頭,到底還是不適應這邊的氣候,鼻尖被凍的紅紅的,佟雪走近了纔看到手指指尖也是通紅通紅的,看着就知道是太冷了給凍的。

    雖然說這邊最冷也是零上溫度,但是他們在學堂一天手都露在外頭,不像他們還能在廚房裏頭烤烤火。

    許文昭拿開手說一句,然後又迅速的將手放在嘴邊,“冷的,學堂裏沒有炭盆,也沒有火,我們在裏頭握筆都握不緊了。我因爲是新來,就坐在門口,風嗖的吹進來,可冷了。”

    座位挨着門口,那就難怪冷成這樣了。

    看這佟雪皺起了眉頭,許文昭人小卻十分體貼的說道,“不過大家都是這樣的,就是稍微冷一些,沒有那麼嚴重,大嫂,我都有認真寫字的,我是不是很厲害

    。”

    佟雪摸了摸許文昭的腦袋,笑着說道,“學習就要持之以恆,文昭太厲害了。”

    將許文昭的兩隻手握在手掌裏頭,佟雪覺得自己握着兩個冷冰冰的小拳頭,過了好大一會兒,佟雪覺得自己的手溫度都變低了,纔將兩隻小手暖回來,“這幾天正好大嫂沒事,你這麼厲害,就獎勵你一副手套,這樣你帶着就不冷了。”

    許文昭愁着一張臉拒絕了,他一開始的時候也想過這樣的辦法,但是發現根本不行,“不行的,戴上手套就不能寫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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