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司兄,可要下樓喫個早點”
“好。”
碗裏的面快糊成一坨,甘青司卻是半點沒動筷。
江溢忍不住調侃他,“青司兄,難道又是鬼壓牀”
甘青司心想,鬼壓牀他還能應付,仙壓牀這法子可好解
“哪能啊,不過是沒睡好罷了。”
“難不成這面不合胃口”江溢見他病懨懨的樣子,也不知這人怎麼突然就這麼無精打采了。
甘青司喝口湯,“當年御屍封鬼成天只有白饅頭啃,這一碗清湯掛麪對我來說已是珍餚。”
江溢下巴頂着筷子,“所以你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一言難盡。”甘青司說完就開始把面當饅頭啃,樣子說不出的滑稽,江溢笑得前俯後仰。
“師兄。”席若白緩步下樓,在長凳上落座。“怎生笑得如此開心”
“還不是幹事情招的。”江溢對着席若白吐苦水。
門外的靳諶擡手,一隻鷹落在他臂上,抽出紙箋,看完消息後來到甘青司身旁,“已把鮮于家打入獄。”
“他不過杜撰代我名之事,怎生一族判入獄中”
靳諶淡下眼色,“鮮于一族散播謠言,自找死路,應入萬鬼窟,受百屍毀身,萬鬼噬魂。”
甘青司不再言。
甘信在收到消息時立即派人查探,不過一日又傳來三國中謠喙,部署在三國中的人當下對鮮于聞進行密切監視。查清鮮于一族在北楚暗訪通都遺屬後,甘信當下便將人打入獄中,酷刑之下他們也交代。
鮮于聞本是衝聖鬼經和金惡而去,在動用召鬼查清對手後,爲避免遇上強勁的北楚人便想了這麼個法子,哪知會遇上甘青司本尊。而從未聽聞甘青司之事的鮮于聞懷恨在心,便讓人四下打聽。後知鬼帝一家沒落,直屬城由交好的甘信全權管理,他便肆無忌憚藉着支離繁碎的線索拼湊謠言四散。甘信盛怒之下,將一族全部收入獄中。
“他好生待在東吳,我去找他豈不是擾他自在”
“王爺說若是你四更天你不帶上他,他便親自帶你去。”
甘青司把紙箋揉成一團塞進衣袖,他去還不成嗎
甘信膝下無子女,一共收養了三個孩子,白瞳便是其中之一,此人十分鬼靈精,長得也是小巧討人喜歡。小時與甘青司成天四處惹禍,十三歲被甘信作爲暗人祕密送出北楚。早年甘青司也收到他的來信,說是在東吳做起好生意,殮妝師。
白瞳丹青妙手畫工了得,東吳是四國中最擅超度之國,給逝者度化是他們老祖宗傳下來的禮性,凡是名門貴族中又少不了給逝者上妝這一程序,白瞳有遠見的扛起行李就往東吳跑,再也未回過北楚。前些年更傳來消息說是自己找了個副業,專爲人紋身。白瞳鬼氣能凝針半尺,殺人方便,刻畫更方便。甘青司知道他心有不願,自然不想去打擾他的日子。
“白瞳那小子在哪”雖然他與自己來信多年,卻只知這人在東吳。
靳諶怒瞪他,“不會自己看紙箋嗎”
聽罷甘青司扒開皺巴巴的紙條,看完後又把它胡亂塞進衣袖。
東吳主城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