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友不慎。”江溢嚼菜差點沒咬着自己舌頭,忽而他纔想起甘雲歸,“對了,唐輕,不是,甘雲歸在屋裏一直待着,讓他喫飯他也不做聲,你要不要去看看”
甘青司也覺得奇怪,甘雲歸向來貪喫,怎會白白錯過飯局,於是他放了碗筷又往樓上走。門敲得陣響也不見對方迴應,他情急之下一腳踹開就見甘雲歸雙目緊閉臉頰酡紅的倒在牀前。
“雲歸”手放在甘雲歸臉上就感到不正常的發熱,甘青司把他放到牀鋪後又急忙下樓和幾人說了情況。金玉堂也急忙出外找醫師,而甘青司到後廚討了盆熱水就往廂房奔。
江溢見他輕車熟路的給甘雲歸脫衣擦身,嘆道,“他經常生病”
“兩回,在牀上燒得頭腦都不清醒,唯有擦身他好得快些。”說着甘青司就把人扒得乾淨,手上忙活得不可開交。
見狀江溢默默移開視線,雖同爲男子但也怕別人不自在。等他偏過頭就見席若白眼光淡淡看向前,想也知道他看的是甘青司。尋思後江溢總覺得他師弟眼裏透着十分的不情願,等他再想打量時席若白又恢復以往神色,半點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尋常。
“夙冶”一聲低喚在安靜的房中猶爲清晰,聽得大家心思各異。
“你怎會倒在牀邊”
“太困了,沒走到牀上就自個兒睡着了。夙冶,我餓。”等他說完甘青司又忙下樓去拿飯,這空當甘雲歸偏過頭就看向席若白,“小仙使,許久未見。”
席若白微微皺了眉,瞭然道,“未曾想是你。”
甘雲歸回頭看着牀頂道,“是我,小仙使,甘夙冶他攤上大事了。他把唐輕塵殺了換成了我。”
“笑話。”席若白說完心中突起警覺,越細想他就越發後怕,他果斷道,“你的身份不可聲張。”
此時江溢也終是明白甘雲歸話中之意,且不說唐輕塵死因未明,就是甘雲歸如今換了魂,一旦被尋蹤穀人知曉,只會斷定是甘青司作爲。到時就不止是追究唐輕塵一條人命的事,怕是會被冠上害人性命,亂違陰陽這十惡不赦的罪名。
“青司兄,早前我和桑讓只想到唐輕塵跟着你,或許尋蹤谷會使些法子讓你們分開,最多暴力解決爲難一番,畢竟唐輕塵是他門人。我未想到若是尋蹤谷發現這人是一縷殘魂,又是由你所救,屆時可就不是帶走門人這等小事了。”江溢欲言又止,“你不曾想過嗎”
甘青司道,“知道他是尋蹤谷弟子時就想了,所以我才同你說是大麻煩啊。”
“甘夙冶你說我是大麻煩”甘雲歸氣急交加恨不得把碗扔過去砸他昏頭纔好。
“我不是說你,我是說這件事,你可記得當初池九霄的話他提到的那日多半是百家盛宴,當時我也在場,若是唐輕塵出了事你想想,他的屍身爲何會在荒島出現而我又怎會恰巧到荒島再者,我們是否能再回洞中查探都是不定數,無論我如何解釋,尋蹤谷的人大抵是不會信的。”甘青司說完緩緩道,“還有那日我見唐霜天有些蹊蹺。”
“何意”
甘青司回想半刻問道,“無浪兄,若是你門弟子大難不死而歸你會如何”
“自當欣喜。”
他墨眉一擡,道,“可那日唐霜天見到唐輕塵並非欣喜而是失望,甚至有些遺憾,可見,唐輕塵活着對他來說並不是件喜事。所以,尋蹤谷門內定有什麼事被瞞了下來,而唐輕塵的死也絕對與其有關。”
“那尋蹤谷必定不會輕易讓甘雲歸離開。”江溢緩道。
甘青司首肯,“至少客棧之外早已散落了尋蹤谷門人。”他看了眼甘雲歸,“這樣可算麻煩”
甘雲歸盛怒氣焰早已消盡,怒道,“所以才說,丫的做人真麻煩。”
甘青司沒好氣道,“好好說話。”
“丫的,做人真他孃的麻煩”
好吧,當他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