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師兄,你們一路小心。”席斐靈吸吸鼻子,滿臉的捨不得。
“是啊,你們記得十五之前一定要回來”左銘一邊安慰席斐靈一邊自己抹眼淚。
“師兄,我們就和您們提前拜年啦”
“小金回來我們再一起玩”
“白公子甘公子你們也是哦”
江溢見東西都已裝備齊全也不再耽擱,幾人揮揮手也道了新年的祝福便揚塵而去。
“對了,師兄們是要去哪”
“好像是淮州吧。”
“怎麼可能就這兩天趕得到嗎”
“應該吧。”
“你確定不是在逗我”
確定不是。
江溢等離開夢嶺就咆哮道,“孃的這絕對是要折騰我啊什麼相信我會到,是相信我會死吧”
爲了趕在新年前到達淮州,大家馬不停蹄趕路,好在各個駐站並未收店,偶爾也能歇歇腳。
風颳過臉頰就像用針劃過一般尖銳,疼痛不斷被風霜覆蓋又是麻木。 一路上大家迎着狂風,闖過細雨,更是捱過冰雹。心中對席嚴生更是肅然起敬,變着法的折騰人,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鼻水擦一擦大家又匆忙前往,不就挨挨冷風嗎,刀子都捱過還怕這
那我寧願挨刀子
臘月二十九。天氣晴朗,除卻凍得不聽使喚的手腳一切正常,至少都還活着。
“我說禁閉那幾天這麼悠哉,合着是在這等着我們呢。”江溢靠在席子期身上雙眼放空,連眼皮都捨不得動一下。
“無浪兄,可痛快”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忽地想起一路的偉大事蹟,不知怎麼的反倒歡快笑了起來。
“痛快痛快”江溢笑得嘴都合不攏,“畢生難忘啊。”
“話不要說得太早。”
“你給我閉嘴”
臘月三十。亥時一過饒是沉寂的夜空也開始喧鬧,從遠方傳來的鐘聲與爆竹煙火把本該安靜的叢林也喚醒。
席真聽着預示新年到來的聲聲,開始回想起許多美好的事,有他二十幾年家人的陪伴,有他二十幾年師兄弟的共誼,他轉了視線,如今也有他二十幾年傾盡情思的相守,這便足矣。
“孃的這是要把我給冷死啊嘶,”
“這就能冷死你我看把你扔冰河也凍不壞。”
“換你你不壞”
“我哪有無浪兄你皮厚哈哈哈,現在活脫脫一個落湯雞,再等等就是凍冰雞。”
“幹事情我今天非得滅了你”
“無浪,休得如此。”
“要不是看在桑讓的份上,你看我滅不滅。”
“五師兄,你可以閉嘴了。”
“若兒,你偏心”
席真渾圓的眼緊盯着入口處,沒一會兒就見三三兩兩手裏拿着一堆包裹,一個二個悠閒的大步走來,在最前頭的江溢剛踏上橋頭就聽見鐘聲長鳴。
“喲,趕得巧,大師兄,好久不見”
甘青司也道,“席大師兄,好久不見”
“師兄,我們來了。”席若白道。
幾個人像是出了趟遠門回家聊着家常,這熟悉的感覺讓席真淚眼朦朧,嘴角揚起的瞬間淚珠也落了下來,“你們啊,”
也不管手上兩大包東西,江溢走上去就是一個熊抱,“我知道你肯定想死我了。”
席真鼻頭更是一酸,緩過神來纔將手覆了上去,“嗯。”
“大師兄,我想喫你做的餃子。”
“哪有可以做的東西”席真無奈道。
江溢舉起手中的包裹笑道,“都在這呢。我們可是餓着肚子來的,不給我們準備個年夜飯”
“給。”
席真笑着接過便往內屋走。
落在身後的人沒有跟上去,江溢道,“師兄他很好。”
席子期笑着點頭。
“是我想太多了。”江溢本以爲席真只不過是爲了逃避現實而躲到這重蓮軒,可其實這樣恬淡的日子好像很合適,就如同他給人的感覺一般。“桑讓,十三年會不會太短了些”
“對我們來說或許短,可對大師兄而言很長吧。”
如果是席真聽到這話,他肯定會說,嗯,很長,長到他怕又一次忘記那個人的模樣。
席真的廚藝很糟糕,糟糕的程度到大家寧願餓死都不會去碰一丁點,唯一喫下去的只有山鬼謠而已,但那已經是十四年前。多年後的席真早已是個獨掌廚房半邊天的人,可惜的是那個人再未有過機會。
若說席真有什麼大毛病,就是他極度的挑食,對飯菜的要求可以說是與他對修靈的水準無二,菜偏油偏鹹偏淡他都無法滿意,甚至入嘴的口感他都十分計較。直到他如今回想起來那人笑嘻嘻給他煮的野菜湯。
油水甚少,偏淡,菜味偏苦,過舌之時實在難受,可席真卻覺得那是人間美味。他甚至懷疑過山鬼謠是不是往裏面放了什麼讓人上癮的藥,如果是,那真的很糟糕。他發瘋的想煮出一樣的味道,
結果卻總是不盡人意。永遠都差了些什麼,他想了很久很久,後來才明白,是那個人不在了。
如果席真能再一次嚐到那樣的野菜湯,他一定會哭,一定。
新年的歡鬧聲就連偏遠的重蓮軒也一併傳達,桌上早已擺滿熱騰騰的水餃和香噴噴的飯菜。大家硬是東拼西湊出兩張桌子和八張板凳,圍坐一邊烤火一邊動碗筷。
“首先呢,我要敬一杯給我大師兄,初次拜訪肯定讓他受驚了。”江溢舉杯,席真也擡起杯子示意。
“其次,我要敬一杯給桑讓,新一年新氣象,希望他和他對象一直這樣下去。”江溢又倒滿一杯,與他相鄰的席子期碰杯後正打算飲下旁邊就是反對聲一片。
“不成不滿意”甘青司首先提出意見,“你們就碰個杯子不再表示表示下”
“交杯酒”金玉堂起鬨道,“噢噢噢”
“贊同”白瞳道。
“附議“甘雲歸也來了興致。
江溢一邊指着這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邊道,“你看看你們,都是些什麼思想都快趕上我江無浪了,欣慰啊。嘿嘿,桑讓,我們不能讓羣衆失望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