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全部人聚齊已日出山頭,一見陽光個個搶着拿板凳出門去曬太陽,看得席真發笑。
這麼熱鬧的重蓮軒他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日子在他看來十分美好,若是他的身旁多一個人就好了。
白瞳雙手支着下巴雙眼投視池塘,偶爾水波盪漾也讓他出神。
“小瞳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什麼時候啊”白瞳剛想說什麼就反應問話的人不是甘青司,一行人中會叫他小瞳的只有甘青司,可那個人坐在對面和席若白聊得正歡怎麼可能會跑來和自己說話。面前是多日未曾見過的臉,淡淡笑意許是在日光的照耀下十分溫暖,讓他一下忘了這是冬季。
“怎麼又看我看傻了”甘願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對方仍是發呆的模樣一下湊到他跟前。
甘願的突然靠近把白瞳嚇得不輕,一個後退身子就往下跌,背面是冰冷的池水,甘願立即伸手把他拉了回來,而白瞳也撲回甘願懷裏,以至於雙雙跌在地上。
“噗哈哈哈,你看那兩個小子。”甘青司一見這場景笑得毫無形象,聲音直直傳到白瞳耳朵裏。
他一個氣悶,就是兩頭鬼虎放出去,甘青司直接抱頭鼠竄被追得滿重蓮軒跑。雖然他有傷在身可猛虎也不過像是追着他玩,大家爲了讓他好好鍛鍊身體,默契的統一觀戰,沒人伸出援助之手。哪怕他喊破了喉嚨,就連席若白都是不動如山。
最心軟的不過還是甘願,他拉拉白瞳的衣袖道,“小瞳,放過阿哥吧,他最怕你的鬼虎了,別嚇他了。”
“他小時候半夜放鬼嚇我的時候你怎麼沒攔着”白瞳一說就來了氣,“你可別忘了是他先來惹我的。”
“阿哥就是笑了一下。”甘願看着甘青司上躥下跳的樣實在不忍,“他就是覺得好玩,再說小時候我要是知道他去嚇你,我一定攔着。”
甘願挑眉問道,“真的就算是你阿哥你也攔”
“當然,我怎麼會讓阿哥欺負你呢”甘願摸着他的發讓他一個臉紅心跳立馬別開眼。
“啊啊啊啊白瞳你幹嘛大過年的你想我當衆表演也不帶這樣的啊”甘青司本來見自己弟弟哄人哄得好好的,怎麼這鬼虎就越追越上勁了呢,他那弟弟雖然嘴笨了點,也不至於差到這個地步吧
殊不知白瞳是因爲甘願的舉動而慌了神,一不小心就下錯了指令,這鬼虎自然就追得更兇。
等甘青司上氣不接下氣的趴在席若白身上時,衆人已經笑翻,只差沒拍掌叫絕,這飯後餘樂可是精彩
“夙冶,爲何不直接用鬼氣攔下來”
甘青司閃爍其詞道,“太浪費了嘛,你想想不就跑個步的事,要是用上了那不就大材小用了嗎”
席若白雖覺得其中有些不對勁可也未深問下去,“傷可恢復得如何”
“你剛剛看我精氣神十足的樣,放心吧。”
席若白正想說什麼對面江溢就跑了過來,一臉賊兮兮的樣,“我說你們兩個大清早跑出去幹嘛了找了半天也不見人影嗯”
“我和聽歡磨合感情呢。”甘青司笑得爽朗一邊道,“怎麼還不許我們有些情感進步了”
“你少膈應我,本來大師兄是想叫你們去享受一下溫泉之樂,誰知道你們也不打招呼就跑路子了。”
“竹屋往後走個半刻鐘有一眼溫泉,我們都去洗過了,就差你們倆了。你們也收拾收拾東西過去吧,這幾日着實累了些,放鬆下也好。”
江溢正要走人就被甘青司拉了回來,“那什麼無浪兄,就只有我們倆沒泡了是吧”
“是啊,怎麼了”
“那意思是你們都不會過來是吧”
江溢嘖嘖兩聲,“我說你該不會,”
甘青司很正經的回道,“該不會什麼”
“該不會想打什麼歪腦筋吧”
甘青司見他一臉痞笑,一掌拍了過去,“無浪兄,你拿我開涮就算了,聽歡在這呢。”
“你歪腦筋不就是打在我師弟身上嗎有什麼問題嗎”江溢直腸子的話讓席若白麪無表情的臉色開始低沉,可一心討論的兩人也沒留心。
“我不過就是問一下,哪有什麼想法”甘青司急忙解釋,“就是聽歡害羞嘛,萬一被人看見那多不好是吧”
江溢一邊擺頭一邊道,“你就繼續扯吧,我會信你”
甘青司也學着他擺頭道,“莫不成是無浪兄思想不純正,往我這想歪了吧”
“你面對我家若兒能思想純正我叫你一聲大哥。”
甘青司飛快叫道,“大姐,席二師兄在看着你呢。”
見江溢總算注意到了自己席子期纔算是開了口,“江無浪,你莫不是太閒了”
這語氣冷得就像兩人還未訴心意之前,聽得江溢小心肝亂顫,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二師兄呃,桑讓,”
緊張的氣氛讓甘青司都毛了背心,接着就是一聲笑,席子期無奈道,“你別再鬧了,沒見若白都不說話了嗎”
笑了就好,江溢這樣想。
沒說話就好,甘青司這樣想。
下一刻席若白掉轉頭就往竹屋走而甘青司也極快的跟上。
江溢長舒一口氣,拍着自己跳動快當的心臟道,“桑讓你別嚇我啊,我還以爲你生氣了。”
“仙家人忌多舌,你忘了”席子期問道,可語氣卻是很輕鬆,無從前的冷肅之態。
“是啊,差不多都忘了
。”江溢轉向他,一字一句道,“之前的事差不多都忘了,只記得桑讓是現在的桑讓了。”
席子期原先的性格就很開朗,不知什麼時候起他老是故作一副嚴厲的模樣,在江溢面前也愈加冷漠,高不可攀的姿態讓江溢一次次收回了手,險些放開。可還好這人回來了,會在自己面前笑,在自己面前哭,從前的僞裝一併卸下後還給了他一個現在的席桑讓,那個讓他在年少不知情時卻留下滿心的人。
“我方纔只是逗你玩。”
“是啊,桑讓這一逗可沒讓我的心給跳出來。”
“哪有這麼厲害”
江溢索性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臟,問道,“厲不厲害”
掌心下的心跳好似傳到自己心裏頭讓席子期面上發熱,他低聲回道,“嗯。”
“一直都是這樣的。”
“廢話,若不是跳着你能這樣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