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章,請提升訂閱率至30,或過幾天再來  “我想問她,又不知道怎麼問她,每次我一想找她說話的時候,她就跑得飛快,你說她是不是討厭我啊”鄭風面色愁苦。

    傅沛令沒說話。

    “一會我一定要堵着她和她說上話,是兄弟可得幫我。”鄭風說。

    “怎麼幫你”傅沛令瞥了他一眼:“綁着她不准她走”

    “你就見機行事唄。”

    鄭風一邊說着一邊推開了一扇包間的大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立即從門後傳了出來,包間裏光線昏暗,藍幽幽的光束在牆壁和天花板上慢慢轉動,傅沛令的目光在人滿爲患的包間裏掃視了一圈,眉頭短暫的蹙了一下。

    “你們終於來了,再不來我就要打電話了”寧瀅跳着走了過來,一如往常,在喧鬧的音樂聲中親熱地大聲說道,彷彿傅沛令上週當衆給的難堪只是一場不存在於現實的謠傳。

    鄭風正伸長了脖子在衆多熟悉的同班同學中尋找着什麼,他看也不看寧瀅,嘴裏徑直問道:“薄熒呢”

    寧瀅的笑臉僵了僵:“她沒來呀。”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鄭風收回視線,皺着眉大聲說道。

    “我說她沒來”寧瀅扯着嗓子大聲說道。

    “沒來爲什麼”

    久不見傅沛令和鄭風走來的徐俏也走了過來:“你們站在門口做什麼”

    兩人這才朝包間內的一條空沙發走去,包間內人頭攢動,高腳椅和沙發上全坐滿了人,唯有這條沙發空空蕩蕩,彷彿是留給某人的專座。

    “薄熒爲什麼沒來”鄭風問徐俏。

    “她呀,可能是組織聚會的人沒有叫她吧。”徐俏說。

    “這不是班級聚會嗎怎麼能不叫她”鄭風一臉氣憤,馬上就要去找組織人,徐俏連忙把他拉下:“你急什麼,有可能是她自己不願意來呢”

    “真的”鄭風狐疑地看着她。

    “我怎麼知道,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聚會又不是我組織的。就算她來了,你想讓她幹什麼啊一個人坐在一邊,可憐兮兮地看着我們玩嗎”

    “我會和她說話”鄭風馬上說。

    徐俏翻了一個白眼,拉着傅沛令正要坐下,傅沛令將手臂從她臂腕中抽出,對鄭風說道:“我們打冰球去吧。”

    徐俏一愣:“怎麼纔來就要走”

    “我今天不想唱歌。”傅沛令看向鄭風:“走不走”

    “走啊,早知道薄熒不在我就不來了。”鄭風抱怨道。

    “走了。”傅沛令對徐俏簡短說了一聲,轉身朝大門走去,鄭風搔了搔腦袋,垂頭喪氣地跟着一起離開了。

    “鄭風簡直是鬼迷心竅了那個女的拍了電影他也不在意”寧瀅氣得直跺腳。

    徐俏站在原地望着傅沛令離開的方向一句話未說,神色晦暗不明。

    流言只能等待自然熄滅,薄熒一直等待着新的八卦取代舊八卦的那天。

    十一月初的時候,談論這件事的人已經少了大半,惡意漸漸散去,也許是被新的池水衝散,也可能是沉澱進了泥塘,等待着下一次風起雲涌。

    薄熒希望是前者。但是命運從來不會聽從她的祈求。

    從餐廳喫完午飯回到教室的薄熒,發現自己的抽屜裏空無一物,她向坐在附近的同學詢問,所有人都是一致的不知道,他們拙劣的演技和眼底的笑意讓薄熒剛剛攝入了食物的胃部一陣痙攣。

    薄熒在教室裏找了一遍沒找到後,她走出教室一路找起,每一層樓的垃圾桶她都看過了,沒有。

    無數道或是好奇或是嘲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薄熒神色不變,視若未見。

    一位打掃衛生的阿姨走了過來,問薄

    熒在找什麼。

    “我的東西掉了,也許在垃圾桶裏。”薄熒說。

    “找到沒沒找到可以去教學樓背後的垃圾庫看看。”阿姨說。

    薄熒道謝之後,向教學樓大門走去。

    多麼幼稚的手法,薄熒在心裏想,北樹鎮的孩子升上初中後就不屑用這招了。

    她神色漠然地在寂靜無人的垃圾庫中尋找,不顧骯髒,在垃圾中徒手翻找着她的書包。

    別的都可以丟,但是婆婆送給她的髮夾在書包裏面。

    爲什麼他們偏偏要用這麼幼稚的一招

    薄熒寧願他們當面來奚落嘲笑自己,爲什麼偏偏是這一招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牛奶盒和廢紙上,滾燙地砸在薄熒的手背上,薄熒面無表情,像無視他人嘲諷目光一樣,將眼淚一起視若不見。

    上課鈴響,薄熒沒有回去。

    下課鈴響,薄熒還在垃圾堆裏翻找。

    第三次響鈴後沒多久,薄熒忽然被人用力拉了起來。

    “你還想在垃圾堆裏翻多久”傅沛令冷冷地看着她,眼中隱有怒氣。

    “放手。”薄熒低聲說着,從傅沛令手中抽走了手腕,再次不屈不饒地彎下腰翻找起來。

    “不就是一個書包嗎再買一個不就行了”

    薄熒沒開口。

    “垃圾庫這麼大,六點還會運來新的垃圾,你怎麼可能找得到自己的書包”傅沛令暗含怒火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你能不能現實一點”

    “我有”薄熒開口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抖得不像話,她閉上嘴深呼吸了一口,重新說道:“我有很重要的東西在書包裏。”

    “什麼東西有多貴”傅沛令冷冷問:“我給你買。”

    “那是去世親人留給我的唯一一件遺物。”薄熒站直了身體,儘量剋制住自己翻滾的情緒,平靜無波地看着他,“你能買到嗎”

    她已經做好像上次寧瀅那樣被大罵、甚至被打上幾下的準備,但是傅沛令只是愣了愣,抿着嘴沒有說話。

    薄熒不再看他,彎下腰繼續尋找起來。她以爲傅沛令會離開,但是他沒有。

    半晌後,傅沛令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絲不快:“爲什麼到這份上你也不來求我幫助”

    “我們不熟。”薄熒頭也不擡地說。

    這一次的停頓時間特別久,久到薄熒都以爲傅沛令離開了垃圾庫,他的聲音才響了起來:“你真的沒有認出我”

    薄熒擡起頭來,看見傅沛令冰冷的臉上露着一抹惱怒。

    “我記得,我們在法餐廳見過一次。”薄熒說完,發現傅沛令的臉色更壞了。

    “尚門市,火鍋街,你找到了我外婆。”傅沛令一字一頓、咬着牙說道。

    薄熒這纔想起路燈下的那個少年,她說:“原來是”

    “你居然不記得我了。”傅沛令臉色難看。

    薄熒剛要開口,傅沛令已經冷冷打斷了她:“你慢慢找吧,我看你找到明年也不會找到。”

    傅沛令轉過身,大步走了。

    薄熒沉默地彎下腰,繼續找了起來。

    這天下午她翹掉了所有課,直到天色昏暗,校門將閉也沒有找到她的書包。

    那個聯繫着她和婆婆、過去的薄熒的最後樞紐也消失了。可是薄熒心中沒有痛,當失去成爲常態,心臟時常浸泡在痛苦的毒液中,痛苦的感覺反就成了累贅,爲了生存,大腦勢必會捨去痛苦。

    可是薄熒有時候會想,就算是生活在岩漿之中,也一定要生存下去嗎就算是活得沒有人的尊嚴,也必須像生存在岩漿之中的蠕蟲,不顧一切的活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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