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結果就在方河還沒動手的時候,天空當中飄下來剛纔那句話,同時也落地了兩個人。
仙風道骨的謝引和他的徒弟,元策。
謝引的身體還沒有調養好,今天來沙洲鎮是受到盧天傲的邀請來賞雪,這便是盧家今天請來的貴客。
但盧天傲也不知道自己跟謝引算是點頭之交還是知己朋友,所以他沒覺得以自己的情面能夠調得動謝引。
可當謝引聽說盧天傲要去幫方河平事的時候,於是自己便也準備過來看看。
畢竟方河是他的救命恩人,若不是當日方河幫他排毒,現在恐怕他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吧。
大部分人都在驚訝這從天而降的人是誰,他能夠管胡簡叫小胡就說明他的地位應該更崇高吧,當謝引自報家門的時候,其餘所
有人都已經嚇得不敢再說話。
“你這個北院執法看起來好厲害,隨隨便便就能滅別人全族,我們南院可做不到這麼厲害啊。”
“他是清風閣南院長老謝引!”
雷鶴見多識廣,認出了謝引之後他自己也渾身打冷顫,因爲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謝引不可能是過來幫他們的。
榮行也開始感覺到害怕了,他原本還覺得胡簡出馬就已經可以把事情解決掉,可這從天而降的謝長老到底是爲何而出現呢?
謝引正在那邊同胡簡面對面站着,而他的徒弟元策已經走到方河面前抱拳:“方先生,讓您久等了。”
“無妨。”
衆人驚訝,元策居然對方河如此尊敬!
但凡對河西省修煉界有過了解的人便知道,元策可是謝引親力培養出來的弟子,同時元策也被譽爲是清風閣十年難遇的天才。
平時元策不管到了哪裏都是用鼻孔看人,可就是這樣一個用鼻孔看人的傢伙,卻對方河非常尊敬。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腦細胞似乎有些錯亂,一時間也沒辦法理清楚眼前的狀況。
但唯一的狀況就是……方河並不簡單。
謝引對胡簡說:“你們北院是喫飽了撐得沒事幹是麼,管起別人的事了。”
“不不不,謝長老說笑了,我……我只是過來賞雪的而已。”
“賞雪?你剛纔不是說要滅別人全族麼,謝某沒聽錯吧?”
剛纔還非常囂張的胡簡瞬間就乖巧得跟貓似的,他馬上示弱:“謝老您身體不好,還是回去多多休息吧,這裏的事情交給我處理
就行。”
“交給你處理?你是要處理方先生,咳咳……還是要處理盧家?”謝引的面色突然陰沉,露出想要殺人的目光。
見到謝引如此,胡簡知道自己堆笑也沒用了,他反倒是改變了剛纔乖巧的樣子。
“謝長老,胡某人尊您是南院長老,可我們北院做事,似乎還不用詢問南院吧?”
但凡是修煉者就知道,清風閣南北兩院是競爭關係,平時門內的爭端早就已經顯得水火不容,雙方爲了爭奪閣主的信任有時候
“咳咳……到底是我老了,連個小小的執法都敢來數落我。”謝引咳嗽了幾聲之後突然目光如炬:“就算是你們北院的陽長老在此
,也會敬我幾分,你是什麼東西?”
正如謝引所言,南北兩院雖然有矛盾,但矛盾歸矛盾,級別是級別。
胡簡不過是個執法而已,他憑什麼在這裏數落謝引,連門規裏規定的上下謙卑都可以不遵守了麼。
“策兒。”
“在!”
“依照門規,把胡執法的經脈打斷,他如果敢還手,我親自殺他。”
“是!”
一聽這話,胡簡直接嚇得跪倒在地上,一個勁給謝引磕頭。
似乎只有這個時候胡簡纔想起來謝引是功法級別的高手,也是被人稱爲宗師的存在。
也怪兩院平時鬥得太深,所以互相都沒說過什麼好話,但胡簡把那種潛移默化的不尊重搬到檯面上來就是他自討苦喫。
兩院爭鬥歸爭鬥,謝引就算真的殺了胡簡又能怎麼樣,無非是跟北院長老陽澤吵一架而已,就連胡簡自己也不信陽長老能爲他
去報仇。
“謝長老,饒我一次,我對您不敬是我犯下的錯,還請您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後悔已經晚了,侮辱長老可是門規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哪怕他是北院執法也一樣弄死。
元策真的走到胡簡身邊,拔出長劍瞄準他身上幾個重要的經脈開始狂砍。
胡簡明明修爲比元策高,可他此時除了哭喊求饒也沒別的辦法。
當面對上位者的懲罰時,他就連還手都不敢。
剛纔還囂張得要上天的胡簡就這樣成爲一個廢人,儘管沒死,可二三十年的修爲盡毀,跟死了也沒什麼兩樣。
最緊張的人是嚴飛翔,他的心臟在撲通撲通狂跳,他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引以爲傲的師父,竟然在沙洲鎮的度假村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挑斷筋脈,那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曾經滅別人全族的心狠手
辣的師父嗎。
“方先生可還滿意?”謝引馬上扭頭問方河,生怕方河覺得自己處理得不好。
“還行。”方河繼續打了個哈欠:“你們繼續啊,我困得不行,真睡了。”
從頭到尾整件事情都是因爲方河而鬧大的,可他卻沒有想過那麼多,只是想着困了要睡覺,甚至他都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激動過
。
畢竟,就算謝引不來,方河也有着足夠的能力擺平這點事情。
大家風範!
盧天傲不禁讚歎道:“方家主果真大家風範,老夫活了幾十年都未曾像方家主如此處變不驚。”
洛新市來的人比較尷尬了,他們再也不可能找出來一個比謝引地位更高的人了,或許他們的家主可以找得到,但顯然不是現在
能做到的。
“方河……似乎不單單是掌舵人那麼簡單吧……”榮行輕聲嘆道:“怕是我們今天踢了鐵板了。”
元策揮舞着長劍來到衆人面前:“方先生說要睡了,你們還不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