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喝下之後,會不會危及生命”顧婉婉仍擔心道。“怎麼可能我的藥,天下無雙,而且,肯定能騙過殷靜嫺,她這幾日受了反噬,身體弱得很,估計也沒什麼心思監看師兄了,你只管去,真要做到了,師兄會感激你的,你想啊,殷靜嫺是他恨的,我呢,
就要嫁了,只有你有希望,你不是很喜歡他嗎爲何不試一試幫幫他也爲自己爭取一回”顧青青道。
“聽起來很有道理,我考慮考慮。”顧婉婉若的所思地將小藥瓶拿過去,收在袖袋裏:“只是,我這樣去丞相府,只怕會被殷家表妹懷疑,她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妹妹我也怕啊。”
“這個你放心,我把這個給你帶着,真有誰找你麻煩,你就拿出來,誰也不敢將你如何。”顧青青說着取下腰間的佩飾,正是皇上賜給她的玉意。
顧婉婉這纔有了笑容:“看來,姐姐對俊凡哥哥確實真心,可惜情深緣淺,等你嫁了,俊凡哥哥還是會念着你的好的。”
顧青青眼圈一紅,露出悲痛之色。
“如此,那妹妹我這就去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顧婉婉道。
顧婉婉一走,秀珠和甘草都急了:“姑娘怎麼能把皇上御賜的東西給二姑娘吶”
“不過就是個小玩意兒,沒什麼大不了的。”顧青青道。
“別的不怕,就怕二姑娘以後拿這東西說事,畢竟御賜之物是不能贈轉的,這可是有冒犯聖恩之罪啊。”秀珠道。
“顧不得這許多,她若不拿點好處,又豈肯去救師兄。”顧青青嘆了口氣道。
“可就怕二姑娘未必真心會救啊”秀球又道。
“這就看她自己了。”顧青青幽幽地看着窗外,落葉星星點點的散落,梨枝飄零,秋已深,冬天也快到了。
自顧家出來,顧青青坐在馬車上盯着手中的小藥瓶發呆,翠喜道:“姑娘,真的要去救歐陽公子麼”
顧婉婉發着呆,沒有說話。
“聽說殷姑娘才貌絕佳,又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國師雖然入獄,但家底子還是在的,歐陽俊子爲何不肯娶她”翠喜又道。
顧婉婉眼前便浮現面殷靜嫺溫柔淺雅的笑容,和她跟前婢女可怕的死狀,不禁不寒而慄,自己吞下的那顆蠱藥,雖然到現在還沒有發作,可誰知道哪天就會
渾身一震,背後冷汗淋淋,猛地掀開軒簾子大喊:“停車,停車。”
“怎麼了姑娘,不去了嗎”翠喜愕然。
“改道,去國師府。”顧婉婉道。
“去國師府”翠喜更加詫異。
“住口,再多言,小心割了你的舌頭。”顧婉婉道。
翠喜嚇得不敢再多言,沉默地跟着她一道去了國師府。
那次的反噬,讓殷靜
嫺大傷元氣,養了好幾天還是沒能復元,這會子正歪在牀上抱着小白玩兒。
小几上有盤肉,很新鮮,血淋淋的,殷靜嫺無聊地用牙籤戳了,挑起喂小白。
小白喫得不情不願,吱吱地絮叨着自己的不滿。
“乖,別鬧了,挑嘴不是好狐狸。”
“吱吱吱,嗚嗚嗚”小白吃了一塊肉,指指牆上的狐狸皮,又指指自己,眼淚汪汪的。
“乖,留下大白的皮毛,也是爲了讓你睹物思狐,等開了春,我再幫你找個伴好不好”
“吱吱吱,嘰嘰嘰。”小白着急地揮爪,搖頭,一副很着急的樣子。
這時,丫環來報:“顧家二姑娘求見。”
她病的這幾日,除了太后派了個太監來探問了兩句,就再沒人來理她,以往國師沒入獄的時候,國師會門庭若鬧,如今呢門可羅雀吧。
“讓她進來吧。”殷靜嫺無兒地說道。
前次來殷家西府,高牆深院,水謝樓臺,錯落有致,府里人員穿流不息,熱鬧富貴,不過一月之餘,便成了這番瀟條光景,顧婉婉有種隔世的恍忽。
“姑娘,請往這邊走。”領路的婆子神情倦怠,似是提不起精神。
“哦。”遠遠的,看見院裏炸出了一個大坑,早有些耳聞的顧婉婉更是心中震憾,真是顧青青那個醜八怪乾的
她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能量,這麼大的膽子,能將不可一世的國師府弄成現在這副模樣
屋裏,顧婉婉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聽說表妹病了,早該來瞧瞧的,無奈我這身子骨不爭氣,這兩天才下了牀,爽利了些,妹妹可感覺好些了”顧婉婉仍在喂小白,白晳纖細的手指沾着血跡,漫不經心道:“表姐有心了,也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傷了精神,將養幾天就好,姐姐難得來,坐吧。”沒問她爲何身子會不爽利,那日自己還派她去送過信,
也沒說病了。
顧婉婉就在一旁的繡凳上歪着身子坐了,也不敢坐滿:“今日來,一是看望妹妹,二是有件事不知該如何辦,來請教表妹的。”
果然是有事。
“說吧,可是有什麼爲難的”
“姐姐被爹爹逼着要和親,禁着足呢,出不得府,她心裏不痛快,便把我叫了去說話。”顧婉婉邊說邊注意着殷靜嫺的表情。
“哦”殷靜嫺繼續喂着小白,小白似乎喫飽了,頭撇一邊,不肯再喫,殷靜嫺便將它放在一旁,拿了帕子拭手,等着顧婉婉的下文。
顧婉婉卻頓了頓道:“表妹不是後日的大婚麼怎麼府裏這般冷清太后娘娘也沒給您指派個人來,幫着司禮打點”
殷靜嫺淡淡地掃她一眼道:“表姐想說的不是這個吧”其實進了國師府後,顧婉婉就在後悔,沒想到國師府潦倒到了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