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習慣了,反正我已經不再是她的兒媳婦,今後也不會怎麼見面,她想耍個嘴皮子痛快一下,我就隨了她的意好了,就當是尊敬長輩。”她滿不在意的說。

    榮振燁低眉嘆了口氣,老媽就像跟迷糊呆瓜前世有仇一樣,永遠都不會給她一個好臉色。最可惡的是,她竟然編出個婚禮的謊言來,他怎麼可能跟秦雪璐舉行婚禮,能跟他一起步入教堂的人只有這個迷糊呆瓜。

    “我沒有辦婚禮的打算。”他坦白的說。

    “反正你初婚沒辦,二婚彌補一下,也是應該的,辦得熱鬧點,要不搞出個什麼世紀婚禮也行。”她嘴角勾起一抹極爲幽深的嘲弄笑意。

    有點緋色鑽進他的眉間,化爲幽渺的怒火:“你當真希望我和別人舉行婚禮”

    “婚都結了,舉行婚禮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她嗤笑,要想不被他傷害,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

    “我說過我會回來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當車停在十字路口等待紅綠燈時,他鬱悶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這種啞巴喫黃連,有苦難言的感覺真的快要把他逼瘋了。

    “你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當我是什麼我沒人要嗎非得守着你這個坑”她心裏的怨氣似乎怎麼也疏泄不完,現在,他和她最好的相處方式就是不再見面,不然只有無盡的爭吵和憤懣。

    榮振燁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不可能會接受現在的他,可是他又不能把真相說出來,該怎麼辦呢

    他在商界可以所向披靡,在股市可以翻雲覆雨,然而面對這個迷糊呆瓜,他卻無能爲力了。

    當車停在翡翠山林的別墅前時,他握住了她的手,她像是被針紮了下,想要掙脫,但他的手指不肯放鬆,“迷糊呆瓜,你聽我說,我和秦雪璐的婚姻只是暫時的,她不是我想廝守終生的女人,我心裏的妻子只有你。”

    她猶如一根被撥動的琴絃,輕輕的顫動了下,“那你爲什麼要跟她結婚”她用着質問的語氣。

    “我有我的苦衷。”他喟然一嘆。

    “像當年然然的事一樣,不能對我說”她杏眸微縮,綻出一點犀利的光芒。

    “對不起”他痛楚的說,上次是爲了阿亮,這次是爲了她。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不會去抱着幻想賭運氣,所以,他必須儘可能的將所有風險化爲零。

    她沉默了,跟他相處了這麼久,對他的性情,她還是有所瞭解的。他是個思維極其縝密的人,不想說的事,就算是拿老虎鉗子也撬不出一個字來。就像當初許婉玲的事一樣,直到三年後,他才說出真相。

    “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的事,我沒資格管,也沒精力過問。”她推開車門,下了車,無論如何,心裏都比先前好受了些,至少他不是因爲感情才拋棄她,和秦雪璐結婚,這對她而言,算是個安慰吧。

    推開別墅的大門,眼前微微一亮,裏面是她喜歡的田園風格的佈置,很溫馨,很有家的感覺。

    裏面沒有管家,也沒有傭人,或許是不想他們幽會的事被旁人知曉,節外生枝。

    “這裏是屬於我們的,就只有你和我。”他低柔的說。

    “偷情還需要第三者在嗎”她半帶揶揄,半帶譏誚的回了句。

    他拋來一抹古怪而無奈的笑意,沒有迴應,走到吧檯前,倒了一杯威士忌,他需要酒精的麻醉來幫助自己擰絞的心減少痛苦。

    “我不會在這裏過夜的,待會就送我回去。”她站在他身後說道,語氣很堅決。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攥緊了,揚起頭,把杯中的酒全部灌進了喉嚨裏:“有時候,你真很執拗。”他的聲音被酒精燒灼,變得十分沙啞。

    “我有我的道德底線,如果你對我還有一點感情的話,就請你尊重我,在你和秦雪璐婚姻關係存續期間,不要碰我,給我留一份尊嚴,也給我們的婚姻留一條退路,不要讓我對你只剩下恨意。”她一字一句緩慢而有力的說。

    他又倒了一杯酒,加上冰塊,喝了一口,低迷的說:“你留下來,我不碰你。”像是一種條件。

    她沒有和他對抗,妥協了,她不想惹怒他,他是暴君,獨裁者,趁他還有耐心,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見好就收,不然喫虧的只有自己。

    “我到樓上看看。”她丟下一句,迅速上了樓,彷彿想要逃避他,透口氣。

    他暗沉的瞅着她的背影,把剩下的酒飲盡了。

    推開主臥室的門,她環顧一週,目光落在擱架裏一個精緻的水晶畫框上

    。

    裏面這張畫看起來好熟悉,她走到近處,仔細的瞅了瞅。

    咦,怎麼越看越像在陽城時,她偷畫的“睡夢中的小鮮肉”。但是橫跨在小鮮肉身上,俯首欲吻他的女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她絕對沒有畫過這個女人

    再仔細看看,咦,這個女人怎麼跟她超像,還有她身上半退在胸前的長裙,不正是她的昆蟲裝嗎

    在她困惑不已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們首次合作的畫怎麼樣,是不是很rontic”

    “上面這個多餘的存在是你添上去的”伊又夏驚得目瞪口呆。

    “哪裏多餘這可是你。”他走上前,輕輕的彈了下她的額頭,對她的表達十分不滿,他明明添加的天衣無縫,毫無違和感,“至於畫意,很簡單,你趁我睡着了,想要偷偷親我。”

    伊又夏撫額狂暈,她纔不會做這種節操碎地的事,趁人家睡着,偷親的人明明是他。

    “這幅畫畫反了,應該把位置顛倒過來,我可是記得有人趁人家睡着,偷偷溜進人家房間裏,偷親人家,還自拍。證據就存在他辦公桌上的數碼相框裏。”她慢慢悠悠的說。

    榮振燁深黑的冰眸在燈光下幽幽閃爍了下:“原來我的祕密被你發現了。”

    她轉頭望着他,目光含蓄而意味深長,“冰葫蘆,你數碼相框的密碼爲什麼是我們的結婚日期”

    他輕輕地彈了下她的頭,眼神裏充滿了溺愛:“因爲我逮到了一個迷糊呆瓜,很有紀念意義。”

    她噘起小嘴,嬌嗔的睨他一眼:“我看是你二十六年第一次輸得這麼慘,想要牢記慘痛的教訓吧。”想來她運氣也太好了,竟然一連贏了他十二局,真該去買彩票的。

    “我輸給了你,你贏得了我,史上最圓滿的賭局。”他勾起嘴角,溢出一縷迷人的笑意。

    沒覺得

    她贏了一個大魔王回來,每天深受掠奪,完全失去自由,怎麼想都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人家的傑作都被你給毀了,本來是副嚴肅的人體素描,結果被你塗塗添添,弄得就像情色畫。”她把話題轉移到畫上來。

    “這樣的畫最適合放臥室裏。”他的眼神變得邪魅了。

    “還是大哥好,把我的畫保存的完好無損,這才叫尊重藝術嘛。”她雙臂環胸,故意做出一副佯嗔的模樣,其實心裏挺欣賞他的“添加”,給這幅畫附上了靈魂,讓它活了,擁有更美妙的意境。

    榮振燁的眉頭卻微微的蹙了起來,“你給大哥畫過,什麼時候”有股醋意從他胸口涌出,他竟然不是被她畫得第一個人

    “我跟大哥認識比你”她本來想說比他早,可話還沒說出口,就連忙剎住了,又忘記自己是許初了。

    她可是在很久遠的年代就認識他們兄弟倆了,在模糊的記憶裏,好像是先認識榮振燁的,因爲每次榮承允到家裏來玩,總是帶着他,帶榮振拓的次數不多。

    “那個吧,我在大學的時候就和大哥見過面了,他長得那麼帥,很適合當模特,我畫他很正常呀。”她巧妙的把話語在舌尖上轉了轉。

    “是不是他掛在臥室裏那副”榮振燁問道。

    她點點頭。

    有道極爲深沉的色彩從榮振燁眼中掠過。

    那幅畫是大哥的寶貝,從不準別人隨便碰觸。他原本還以爲是哪個名畫家的傑作,沒想到竟然是迷糊呆瓜的。書夢說大哥的小太陽是在環球旅行時認識的,他和迷糊呆瓜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難道說

    “以後你和大哥不要走得太近了。”他低沉的說了句。

    伊又夏微微一怔,“爲什麼”

    “男女有別,不止是他,還有秦如楓那些人,都必須保持距離。”他用着蠻橫的語氣,像個帝王在宣佈聖旨,臣民只有聽從的義務,沒有反抗的權利。

    她心裏一陣忿然:“榮振燁,我現在是自由人,我要跟誰來往,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一點緋色從他眉間竄過,他鐵臂一伸,攬住她柔弱的楊柳腰,用力往回一收,她就踉蹌的撲進他的懷裏,被他圈禁起來,“只要是你的事,我統統都要管,做了我的女人,你只能乖乖認命。”

    她花容失色,想要掙脫又無力抵抗,只有嗔怒的捶打他的肩,“魔王,暴君”

    她柔軟的身體在掙扎時無意識的扭動着,很快就在兩人之間燃起了一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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