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渾身是血的林氏,周氏險些暈了過去。
平日裏養尊處優慣了的她,何時見過這樣血腥的畫面。
又聽到蘇青遠那邊說道:“阿衍染了疫症,阿惜認定是阿冉謀害阿衍的,拿着劍跑到她那裏,把她給刺傷了,這幾日你們須得格外小心些,畢竟那疫症是會傳染的。”
“你說什麼”周氏聲音一高,難以置信的看着蘇青遠,臉色一白:“你說阿衍染了疫症是嗎”
“嗯”蘇青遠這便點了點頭,擡手給林氏處理起傷口,幸好阿惜力氣不夠,劍偏移了一寸,沒有傷到阿冉要害,人還有救。
那瞬間周氏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若非一旁的婢子扶着,險些暈倒在地上。
阿衍染了疫症,這可如何是好
這幾日城中每日橫屍數以萬計,足可見那疫症的厲害。
若是傳染了府中其他的人,這可怎麼辦
這府裏上上下下可有百十口人呢
周氏所想的皆是傳染了其他人可怎麼辦
片刻間,她眼珠轉動,心神一定,聲音一尖對着蘇青遠說道:“他們憑什麼認定是阿冉害的阿衍,便敢拿着劍在府中這樣行兇。”
說着,周氏嗚咽的抹起淚來:“他們這樣無法無天,指不定那日,拿着劍也把我這副老骨頭給殺了纔好”
蘇青遠接過婢子遞來的參片,含在林氏口中,看着她蒼白如紙的臉,緊緊鎖着眉頭。
他扭頭望向周氏:“那你說該怎麼辦嗎母親”
周氏頓時氣焰一高,聲音一沉:“把原氏給我休了,今晚就讓他們給我走,如若不然,我只好下去陪你那早去的父親了。”
周氏哭着喊着,柺杖敲擊地面咚咚作響。
見蘇青遠沉着臉,一言不發。
“咣噹”一聲,一把丟開手中的柺杖,對着屋裏的柱子便撞了過去:“反正早晚也是個死,與其死在別人劍下,我還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
“母親”蘇青遠一把將周氏攔腰抱住,沉着臉說道:“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周氏瞬間止住了眼淚,高聲說道:“來人呀筆墨伺候”
是一點退路都不給蘇青遠留。
蘇青遠看了一眼榻上的林氏,當下走到桌案前,一手持筆,輕蘸墨汁,白紙黑字,寫的是龍飛鳳舞。
周氏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
她張口對着一旁的婢子說道:“去把這休書給原氏送去,讓她今晚就從我們蘇家搬走。”
原氏纔給蘇茵換下那身血衣。
獨自看着躺在榻上的阿衍,還有昏過去的蘇茵,正在暗自垂淚,傷心不已的時候。
那婢子便棉布遮面的走了進來,離得老遠,再不肯近前一步,對着原氏說道:“老爺說原氏德行敗壞,心腸歹毒,已不堪爲婦,特此休書一封,命你今日就從我們蘇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