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熙沉吟了一會兒,“有件事我應該要跟季姑娘你說一下。”

    “什麼?”

    “有關你夫君的爹孃的事情。”

    季非夜這纔想起來,之前孟初冬好像有託韓熙幫忙打聽孟初夏和孟啓林氏的去向。

    “韓大哥請說。”

    “之前孟啓和林氏和孟初夏離開雲林鎮的時候,我只打聽了一句他們想去哪兒,那車伕說的是泉州,泉州是刑烈的地盤,我又聽孟公子說孟初夏買了官,便着人查了查。”

    季非夜點頭,“他們確實是這麼說的,不過我懷疑他們說了假話。”

    “倒不完全是假話,”韓熙微微搖頭,“官確實是有的,只不過不是縣令,而是泉州府衙照磨司下一個文吏。”

    季非夜一愣,就算是個小小的文吏,即便不入流,那也是勉強踏上了仕途這一條路。

    “泉州不是刑烈將軍的地盤嗎?孟初夏怎麼能去泉州的?”

    “季姑娘還記得上元節陳家那三位姑娘嗎?”韓熙突然問了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自然記得。”季非夜對陳家五姑娘那一舞印象深刻,韓熙一提便想了起來。

    “這陳家三姐妹乃是刑烈賬下一名幕僚介紹給刑烈的,將這消息賣與那幕僚的,卻是孟初夏。”

    “怎麼可能?”季非夜一時有些驚異,孟初夏一個鄉村裏的讀書人,竟然能接觸到遠在泉州的刑將軍賬下幕僚,這怎麼想都不合理。

    “確實,以常理來說是不可能。”

    “季姑娘,你當初嫁過來的時候,可知道你母親和林氏到底做了什麼交易?”

    怎麼又跟她這便宜身體的娘扯上關係了?

    “我知道的就二十兩銀子,難道還有其他的?”

    “你娘答應她把孟初夏介紹給一個人,那人是你父親同科,也就是孟啓的同科。”

    季非夜還真不知道季常竟然和孟啓是同科,不過既然是孟啓的同科,孟啓也可以自己找上門啊,爲何非要她娘去介紹?

    “那人便是如今的東平縣縣令於陽德。”

    季非夜坐在馬車上低頭思索,孟啓的同科是現在的東平縣縣令,但是孟啓卻依舊在凌家塘過着苦日子,這說明孟啓並沒有門路找上於陽德幫忙,或者於陽德根本不在意這所謂的同科之情。

    “我爹是雲州同知,從六品的官,而且有我外祖家支持,這一路官途只要不出意外,肯定會很順利。”

    “這於陽德是我爹的同科,現在是東平縣知縣,卻也不在雲州啊,他的政績評優與我爹,似乎沒有關係?”

    韓熙卻又說了另一句話,“這於陽德是雲州人。”

    “他想去雲州?”

    “是的。”

    “所以他或許會藉助我爹的幫助,我娘託人把孟初夏介紹給於陽德這邊,於陽德免不了把這當做我爹的意思,便順水推舟的見了孟初夏。”

    季非夜慢慢說着,心裏也在做着分析,“韓大哥,我心裏有了一個猜測,你讓我說出來,你看看對不對?”

    韓熙原本也想看看季非夜能從這中間看出來多少,便點頭同意,“正好我也想聽聽季姑娘的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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