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冬正在體會着這可怕的恨意。

    自他和季非夜走進那條側道開始,他腦子裏時不時就會閃現一些可怖的畫面,而這種情況越往裏走越嚴重。

    季非夜覺得身邊的孟初冬有些不對勁,停下腳步,拉住他。

    “夫君?”

    她拿着手裏的夜明珠湊近孟初冬,就看到他臉上的汗珠正密密麻麻的滲出來,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夫君,夫君,你怎麼了?”

    孟初冬勉強壓下那些恐怖的畫面,看着季非夜擔憂自己的眼神,搖了搖頭,“許是我中了幻陣,總是看見一些比較可怕的畫面,無事的。”

    季非夜臉色一變,“這不可能!”

    “這墓裏分明沒有陣法的痕跡,你怎麼會中什麼幻陣?”

    孟初冬聽季非夜這麼一說,心裏也有些詫異,不過他實在分不出太多的心神來想這些,光是抵抗那些可怕又噁心的畫面就已經花費了他全部的心神了。

    季非夜見孟初冬十分痛苦的模樣,一咬牙拉着他就要往回走,“不行,我們出去!”

    孟初冬立刻回拉住季非夜的手,“三娘,沒關係的,我能忍受。”

    “你的汗都流成這樣了,你還說你能忍得住,忍什麼啊?”季非夜忍不住發了脾氣。

    “三娘,”孟初冬柔聲道,他低頭抵住季非夜的額頭,“我沒關係的,只是一些噁心的畫面罷了。”

    “如果只是噁心的話,你怎麼會這麼難受?”

    季非夜不信,她拿着帕子給孟初冬擦了汗,很快帕子全都溼了,而孟初冬頭上的汗還在不斷的冒出來。

    “三娘,是真的。”

    “只是這些畫面……對我來說,還是有些難以忍受的罷了。”孟初冬說難以忍受其實是輕了,他覺得自己幾乎都感同身受了。

    剛開始進入墓穴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好像站在一處荒無人煙的戰場上,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雲層壓的很低,壓的人悶的喘不過來氣一般。

    遠處的城牆很高,一片暗沉沉的黑色。

    孟初冬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那城牆下面,站到下面聞到那令人作嘔的味道之後,他才意識到,那城牆並不是原本就是這個顏色,而是在長年累月的戰爭中,無數血跡染到上面,又經過歲月的風吹雨打,變成這樣暗沉的黑色。

    這樣的畫面不斷的在孟初冬的腦海裏出現,剛開始只是空無一人的戰場,然後戰爭開始了,對戰的雙方几乎都是聲嘶力竭,豁出了性命。

    刀劍碰撞,聲勢浩大,血液飛濺,斷肢掉落……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孟初冬,戰爭到底是多麼殘忍。

    他彷彿覺得自己正在這古戰場上,同那些人一起拿起了刀劍,爲了家國,爲了身後的百姓,爲了自己的性命在拼殺。

    若不是他還握着季非夜的手,怕是他早就沉進了這樣的幻覺當中,再也無法醒過來。

    “夫君!”

    季非夜看着孟初冬一副徹底陷入魔障的模樣,心裏急得不行,握住孟初冬的手微微用力,內力順着他們兩交握的手傳遞過去。

    “你醒醒!”

    孟初冬滿頭大汗的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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