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俊?”

    季非夜回頭看了一眼秦飛,“阿飛,你認識這個人嗎?”

    阿飛歪了歪腦袋,一張娃娃臉上全是無辜,“我不認識什麼祁俊,不過聽說漕幫有位當家姓祁,叫祁勝。”

    “漕幫?那不是在白鶴鎮嗎?豐陽縣怎麼也有漕幫的人?”季非夜毫不客氣的開口,這話無異於當着漕幫的人下他們的面子。

    祁俊自覺涵養不錯,但是遇到這麼兩個裝瘋賣傻的,他也覺得額頭上的青筋有些按不下去。

    “這位孟娘子,秦公子,在下乃是漕幫二當家祁勝之子,祁俊,聽莊老闆說莊裏來了兩位打南邊來的客人,恰巧在下也曾去江南遊歷一番,這纔想過來結識一番。”

    季非夜打量着眼前的年輕男子。

    看着大概二十出頭,面色有些蒼白,季非夜猜測他可能有什麼胎裏帶出來的毛病,而且不會武功。

    後面這一條几乎是前面那條猜測的佐證。

    在祁俊的身後不遠處站着兩個高大黝黑的漢子,季非夜的目光在他們身上的肌肉上飄過,這兩個人應該就是祁俊的保鏢了。

    看來這個祁俊挺惜命的嘛,來見他們都把保鏢隨身帶着。

    季非夜微微一笑,伸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祁公子請。”

    祁俊迤迤然在季非夜面前的位置坐下,隨着他的落座,季非夜之前點的菜也如流水一般的上了上來。

    首先是蟹,蒸籠打開,裏面八隻蟹均綁了蟹鉗蟹腳,殼一片通紅,個個個大肥美,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蟹。

    上好的黃酒加了薑絲溫了,送了上來。

    而後是鹽水鴨,清蒸鱸魚,泥鰍燉豆腐,兩個現炒的青菜。

    末了,風波莊的夥計給他們三人一人上了一個小盅,季非夜揭開蓋子,糖桂花的香氣撲面而來,下面是一粒粒圓潤的白色果實。

    祁俊道,“孟娘子,這是在下做主給二位加的一道菜,別看它名字俗氣叫雞頭米,實際上很是難得,便只有這會兒才能喫到,而且稍微老一點便不好吃了。”

    “而且這個必須趁熱喫。”

    季非夜微微一笑,拿起調羹吃了一口,“祁公子推薦的確實不錯,阿飛,你也嘗一口。”

    隨後席間,幾人便就着南方的喫食你來我往,可苦了秦飛,他可是實打實的沒去過南方,而且他們這種當暗衛的,一日三餐只求喫飽,滋味到底如何根本沒關注過。

    季非夜看出來了他的難處,甩了個眼神給他讓他埋頭苦喫,然後自己跟着祁俊打機鋒。

    祁俊看着季非夜把一隻螃蟹剝開來,裏面的肉細細的挑出來,蟹黃放在小碟子裏,正要問她爲何不一邊剝一邊喫,就看到她拿起那兩個碟子放在秦飛面前,又給他倒了一杯酒一碟醋。

    “喫這個吧,看你那麼喫我都覺得浪費。”

    秦飛看了看自己手邊那堆被他隨便嚼嚼就吐出來的螃蟹殼,面上一紅,低着頭不再說話,默默的開始喫起了季非夜給他剝的蟹。

    而季非夜又拿起了一隻蟹。

    祁俊便把話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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