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了客棧,孟天長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着風波莊的馬車漸行漸遠,直到被夜色掩蓋再也看不見了,這纔回過頭來。

    季非夜一臉笑意的看着他,“被嚇到了?”

    孟天長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四嬸嬸,你爲什麼要給他們機會?”

    季非夜有些漫不經心,“爲什麼不給?”

    “揚威鏢局是揚威鏢局,漕幫是漕幫,他們兩誰也沒得罪我,誰方便就和誰合作唄,又不是非得指着一家活纔行。”

    說完這句話,季非夜便一腳踩上了樓梯,孟天長怔了一下,被韓實在背上拍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趕忙跟了上去。

    當然季非夜這句話,很快就傳到了楊爲生的耳中。

    此時楊家主事的三個人,楊爲生等人的父親楊作虎,揚威鏢局大當家楊爲生,二當家楊爲樹坐在一起,聽完探子回過來的季非夜的話之後,三人都沒有做聲。

    最後還是楊爲生開的口,“爹,二弟,這是我們的機會。”

    楊爲樹沒有楊爲生那麼沉穩,眉頭一皺,“可是她也見了漕幫的人。”

    楊作虎臉色一肅,楊爲樹頓時不敢說話,把剩下的話嚥了進去。

    “阿生,阿樹,那個孟娘子說的一點兒也沒錯,不管是漕幫還是揚威鏢局,都沒有得罪過朝廷,也沒和朝廷有什麼過節,而且都需要朝廷這棵大樹做背後的支持,朝廷不管選誰來合作,都是可以的。”

    楊爲樹又忍不住了,“可是咱們家也不能把全部身家都賭在軒轅家身上啊!前朝的時候咱們哪邊都不沾,不也活的好好的?”

    “閉嘴!”楊作虎看着自己的這個二兒子就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楊爲生伸手拉住楊爲樹,“二弟,前朝的時候揚威鏢局沒有兩不沾,只不過我們及時脫離了和那位的關係罷了。”

    楊爲樹顯然也想了起來,閉嘴不再作聲。

    “時代不同了。”楊作虎突然感慨了一聲,他明白,他必須做出一個選擇,如果說朝廷只同揚威鏢局接觸的話,他們還有一點選擇的機會,雖然拒絕了就意味着,如果大業一直平安下去,那麼等待揚威鏢局只有慢慢沒落的結局。

    朝廷不會任由一把利刃是無主之物的。

    “其實就是要賭一把,端看我們賭的是誰贏誰輸罷了。”

    “爹,你的意思是?”楊爲生忍不住問了一句。

    楊作虎沒有回答楊爲生的話,“阿生,你覺得朝廷會想和我們怎麼合作?”

    楊爲生搖搖頭,“爹,這正是我們想不明白的地方。”

    “黑水軍已經在陳州,北邊沿岸基本上還是安全的,而且內陸河的話,就算是朝廷運送糧草,不論是我們還是漕幫,都不可能敢對着糧草下手的,我也不知道朝廷想要什麼。”

    楊作虎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什麼,這決定做下去,總覺得心裏不安吶。”

    “不如明天我再去探一探那孟娘子的口風?”

    “沒用的,”楊作虎搖頭,“她那天的話說的很直接了,這也是她能透露給我們的全部底線,其他的,怕是她也做不了主。”

    楊爲生陷入了沉默。

    末了,楊作虎開口道,“阿生,明天你去回覆那位孟娘子,就說我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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