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人,王爺臨走之前和我說,萬事皆可和南大人商量。”

    南風遙身子一震,慢慢的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季非夜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對不起,縣主,讓你失望了。”

    季非夜歪了歪頭,“失望嗎?其實談不上。”

    “但是南大人你肯定也知道我爲什麼不失望。”因爲從來沒有抱希望,所以纔會不失望。

    南風遙不出聲。

    季非夜見他這樣一副姿態,最終也只是搖了搖頭,“南大人起身吧,王爺雖然讓我監國,實際上我能起的作用想必南大人很清楚。”

    季非夜起身走到窗前,“大業至今未設左右相,六部當中自禮部尚書林振雄被王爺下了大獄之後,便隱隱有以南大人爲首的趨勢。”

    “莫非南大人也認爲,大廈將傾?”

    南風遙連忙否認,“縣主,南風遙絕無此心。”

    “那就好,希望南大人此生於仕途一道,頂點並不是個戶部尚書,南大人事務繁忙,我便不再多留南大人了。”

    “另外,王爺說呈上來的奏摺我還是看看比較好,但是我個人認爲,現在朝臣們寫奏摺的水平都太爛了,一篇奏摺分明只要幾百個字就能把事情說清楚,非得扯上一篇長篇大論,恨不能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的辭藻都堆砌在奏摺裏,過兩天我會出一個奏摺上奏格式,不按這個格式呈上來的,一律打回去重寫。”

    南風遙有說不的資格嗎?沒有。

    所以這件事季非夜只是例行通知一聲。

    等到南風遙離開之後,季非夜把御書房裏剩下的那些奏摺一目十行的看完,不太重要的丟給南風遙他們去處理,唯有一本摺子,叫她拿在手上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提筆蘸了硃砂,在上面寫了不行兩個大字。

    正好永寧走了進來,“三娘,奏摺都處理完了嗎?”

    季非夜點點頭,“對了,給你看個好玩的摺子。”

    說着季非夜把手中的那封奏摺遞給了永寧,永寧有些遲疑的接了過來,“我也可以看嗎?”

    “你看看就知道了。”

    等到永寧看完,登時氣的柳眉倒豎,“這個叫石覺的是個什麼玩意兒?他說讓我皇兄退位就退位嗎?還說什麼退位讓賢?他是什麼意思?”

    永寧被這摺子氣的不輕。

    季非夜從永寧手中把摺子抽回來,“你啊,跟這種人生氣做什麼?他犯蠢,你還爲他的蠢買單,不值得,不值得。”

    “沒看到我在後面寫了不行兩個大字嗎?”

    “可是我還是生氣,什麼退位讓賢的……我知道三哥很能幹,能在皇兄那樣……的情況下力挽狂瀾,已經很了不起了,也明白如果皇兄他真的……的話,就是三哥繼位,可是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這個石覺他覺得自己是什麼?是個御史就能瞎說了嗎?就想讓一切都順着他的心思來?”

    季非夜搖了搖頭,“不,他不是希望這個世界順着他的心思來,他只是想,譁衆取寵。”

    “這種譁衆取寵的,不過是個小角色,你跟他生氣毫無意義,等着我把他身後的人揪出來給你出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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