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然轉過身,繼續聽ceo演講,不久後演講結束,老闆在衆人的掌聲和簇擁下走下來,宴會上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之後各部門的才藝演出,就開始有人在席間走動了。
一然不用盯着細枝末節的事,但也時不時會有人來找她說話,白紀川默默地在邊上看着她遊刃有餘地應對各種問題,臉上是驕傲的笑容。他沒有上前來打擾一然,這是一然的工作場合,能看見她,就心滿意足。
年會將要結束,她出去補妝時在走廊上看見打電話的白紀川,想起了那一次華立的週年慶上,她從洗手間回來,白紀川人模狗樣地靠在走廊的椅子上,難道那個時候,他就是怕自己走丟了或是怕她被人搭訕才特地等的
讓她心裏極度不愉快的是,當時他們倆被人認作是一對,當時白紀川心裏一定很美吧。
白紀川掛掉電話就看見了一然,欣欣然朝她走來,一然則頭也不回地要融入宴會里,偏偏相熟的幾個老外走來,熱情地打招呼,很驚訝他們這對搭檔竟然會分開。
兩人都很大方地解釋了簡單的原因,誰也沒露出尷尬,但是他們一走,一然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一下就跑掉了。
白紀川微微一笑,沒關係,他本就沒打算在這種時候糾纏她。
熱鬧的年會結束,同事們有散去西安城裏逛夜市看夜景的,有回酒店休息的,一然則在和下屬確認明天的行程安排,大大小小的事都辦妥了,她才疲倦地走出宴會廳準備回房間。
長長的走廊,邊上是一間間包廂,一然低頭看着手機,忽然從邊上竄出高大的人影,笑悠悠地說:“不要邊走路邊看手機。”
一然猛地停下來,瞪着他:“你從哪裏冒出來的”
白紀川回身指了指空蕩蕩的包廂:“我在那裏坐着,坐很久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
“追你啊。”
“你別太過分。”
“我知道,保證不會再強吻你。”
“閉嘴”
兩人對視着,一個是溫和寵愛的笑容,一個是小宇宙隨時爆發的怒氣,遠處的宴會廳裏,同事都散盡了,只有忙碌收拾的服務員們,發出碗筷杯盞的碰擊聲。
其實,白紀川預想的畫面,是看見一然的一瞬,把她拉進包廂裏,但是等太久了,這種熱血衝動淡了一些,他也怕一然急了鬧得太難看,這裏可全是她的同事。
“喝酒嗎”一然竟主動發出邀請。
“好啊。”白紀川答應了,“去哪裏,酒店的酒吧,還是去外面。”
“去你的房間。”一然說,“你住在這裏嗎,還是別的地方”
白紀川愣了一愣,回答:“我住在隔壁的酒店,這裏幾乎都被你們訂滿了,我沒訂到房間。”
一然轉身就走:“去吧,現在就去。”
事情發展的速度和方向,讓白紀川有些不知所措,匆匆跟上一然的步伐,而她就這麼穿着晚禮服走出酒店了,氣勢洶洶地問:“往哪邊走”
白紀川立刻脫下自己的西裝披在她身上,一然也沒有掙扎,朝着他指的方向去,等白紀川緩過神來,他們已經在上樓的電梯裏了。
電梯裏還有其他可人,這麼冷的天一個女人穿着露胳膊露胸的裙子,披着男人的西裝,兩個人站在一起,怎麼看都不太正常。可一然神情凝肅完全不在乎,反是白紀川,犀利地目光瞪着那些人,嚇得他們都不敢再偷瞄一然了。
這麼一路衝到了房間門口,白紀川卻慫了,拿着門卡遲疑着,說:“要不要去樓下的酒吧”
一然看着他問:“去酒吧多不方便,在房間喝酒,喝醉了直接上牀,你不就是想睡我嗎”
白紀川大驚:“陸一然,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你怎麼不問問你在幹什麼好啊,我現在滿足你,等你滿足了,可以放過我了嗎”一然怒視着白紀川,她完全不用顧忌這個男人的心情,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既然講道理講不通,那就只能來狠的,她知道白紀川絕不可能碰自己,但把他嚇死了,天下就太平了。
“一然”
“我
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我怕什麼”一然主動貼上來,“你肯定也是這麼想,一個離了婚的女人,不用顧忌的,玩完了一拍兩散,誰也不用對誰負責。”
“說完了,我們可以開始了。”一然雙手一推,把白紀川推在牆上,她脫下身上的西裝,今晚的禮服是抹胸的,胸前緊緊託着白白嫩嫩的雪糰子,隨時彷彿呼之欲出。
而他們的爭吵,引來了這一層的酒店管家,眼看着有人走向他們,白紀川終於打開了門,拉着一然進去,再撿起地上的西裝,房門重重地關上,那位管家見這情景,也就沒再跟過來。
一然完全“不見外”,進了門翻箱倒櫃地找出酒杯和酒,冰櫃裏的抽屜裏的,各種各樣沒見過的洋酒中國酒,這種情形下,她竟然還能冷靜下來去把杯子洗一洗。
踢掉了高跟鞋,光着腳在地毯上走來走去,又翻出了幾包小食,像模像樣地全擺在桌上,接着連啃帶咬地和酒瓶搏鬥,白紀川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過來拿走,開始開酒。
琥珀色的酒倒入杯中,一然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酒,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辣得她直皺眉頭,白紀川輕輕一嘆,打了電話讓客房服務送來一桶冰塊,加了冰塊的洋酒口感柔和很多,竟是咕咚咕咚直接灌下一整杯,肚子裏一團火燒起來,連身上的皮膚都泛紅了。
“喝完這杯,就回去吧,我送你回去。”白紀川說,“或者在隔壁開間房去睡,明天一早我叫你回你們公司的大部隊。”
一然嘴裏叼着魷魚絲,正給自己添冰塊倒酒,睨了他一眼:“去隔壁幹什麼,我跟你睡不就行了。”
“你別鬧了。”
“誰跟你鬧了,我們是情侶還是夫妻,哪裏來的情趣你自我感覺也太好了,你的臉看起來不大啊。”一然毫不留情地嗆回來,又猛灌了兩口酒,故意刻薄地說,“你真的沒交過女朋友,是不是也沒碰過女人,姐姐來教你好不好”
酒喝得這麼猛,白紀川知道她已經有幾分醉意,而她一而再地挑釁,男人的心火也被勾得熊熊燃燒,最後說了聲:“別再說這種話,喝完酒我送你走。”
一然醉眼迷離,笑着:“我今晚哪兒都不去,你滿足了,我們就兩清了。”
白紀川霍然站起來,衝到她面前,輕輕一拎就把一然抱了起來,轉身丟在了寬大的牀上,冰涼的絲綢被罩激得一然渾身一緊,便看見這個男人撲向自己。
一然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可心裏竟沒有一絲漣漪,像是死了一般,唯一不能控制的是,眼淚順着眼角滑下來她在幹什麼,她到底在幹什麼
“你不是很囂張嗎”白紀川撲在她面前,撐着手保持着身體的距離,看到一然眼角的淚水,他是無論如何也捨不得傷害身下的人,他要一然,又不是要她的身體,這是他心愛的人,且不說他沒醉,就是醉了,再多酒精也不會催化精蟲上腦。
白紀川轉身去拿了自己的大衣,把一然從牀上拎起來裹嚴實,那晚禮服總讓人覺得隨時會掉下來,也會讓白紀川不知該把眼睛往哪兒放。
“想喝酒就老老實實喝酒,不想喝了,我送你回去。”白紀川說,“就這兩個選擇,你再鬧,我就把你扔到城牆上去,凍死你。”
一然坐在牀邊,那麼烈的酒猛灌下去,她已經醉了七八分,神志徘徊在清醒和模糊之間,竟然說:“我不漂亮嗎,送到嘴邊了你都不衝動嗎,還是不是男人”
白紀川冷冷一笑:“那你別哭啊。”
一然愣了愣:“誰哭了”
白紀川看她一眼,問:“還喝嗎”
一然慵懶地坐回桌邊,又灌了兩大口,似醉非醉地說:“你知道嗎,因爲你送我的玫瑰花,把我老公嚇跑了,那天晚上要是沒有你的玫瑰花,我大概已經和他復婚了。白紀川,我決定離婚那天晚上,我老公懷疑我和你是不是有一腿。他爲什麼會這麼想我,我跟了他五年,他竟然會懷疑我。”
一然又哭又笑的,用大衣捂着自己的胸口,在椅子上蜷縮成一團,她徹底地醉了,眼淚不停地流下來:“結果你竟然真的喜歡我,白紀川你腦子有毛病嗎我招你惹你啦”
她很大聲地質問着,然後很大聲地哭着,酒精的催化,已經讓她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是什麼狀態,晃晃悠悠地抓起酒瓶直接要往嘴裏灌,被白紀川攔下了。
“別喝了。”白紀川心疼得不行。
“你是我誰啊,你管我”一然紅着眼睛,淚眼迷濛,忽然又大笑,“三十幾歲了,都沒碰過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