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世間始終你最好 >140 女孩子,要文雅一點
    “要不要我去解釋”白紀川完全不在意那些挑釁的話,湊在一然面前,看着妝容哭花了的人,就算這樣,他也覺得一然漂亮。

    “解釋什麼”

    “去向你前夫解釋,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白紀川說,“然後讓你們順順利利地複合。”

    一然呆滯地想了想,嘿嘿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不用了,我跟他離婚不是因爲你,你不要自以爲是。”

    “那因爲什麼”白紀川看着她的眼睛,這是平時他絕不會問的問題,即便有一天他們在一起,他也不想打聽,可或許今晚不說,陸一然這輩子也沒什麼機會說,反正說了,她也不見得會記得。

    一然抽噎了兩下,哭道:“我不知道,可是我很後悔,我不想和他離婚,我好愛他,我真的很愛他,那天晚上我哭一下鬧一下,他一定就會把話收回去,我們肯定不會離婚。可是我腦子壞掉了,我竟然答應了,我就是死要面子,到現在,我還在死要面子”

    白紀川拿來抽紙,一然肆無忌憚地擤着鼻涕,她可能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誰在一起,越是這樣,他越不能欺負人。

    她折騰完喘着氣,看起來稍稍冷靜了些,實則神志已經不清醒了,自言自語着:“但是我也想通了,回到他身邊,他還會像從前那樣愛我,但從前的那些問題依舊不會解決。你知道嗎,我們家的窗簾從來都沒有拉開過,呶”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拉開房間的落地窗簾,遠遠可望見古城牆的夜景,在這個古老的城市裏,發生過多少浪漫旖旎的愛情,可她的愛情,去哪兒了。

    一然趴在冰涼的玻璃窗上,大衣散開,裸露的肩膀和酥胸,因爲酒精而泛着紅暈,暈開的妝容不僅沒讓她變醜,反而風情萬種。她的身體,像是融入了遠方的夜色,她那麼美,那麼悲傷。

    白紀川走上前,輕輕攏起大衣將她包裹,一然虛弱地說:“我婆婆像個瘋子似的纏着我,就算我老公不積極解決,我也不怪他,就算將來問題還會反覆,我也不害怕。可是,在所有問題堆積爆發的時候,外面莫名其妙的女人咄咄逼人,家裏瘋了的婆婆和我大打出手,這種時候,他竟然選擇放棄我,你能想象嗎,他竟然選擇放開我,他總是這樣自以爲是地以爲他對我好。”

    一然的眼淚不斷地流下來,她搖頭:“不是的他都放開我了,還對我好個屁”

    她大哭,卻下意識地推開白紀川,她不是離開了老公就要別的男人的懷抱來取暖,她也從不依賴蔣誠,她就是愛他,她愛自己的丈夫。

    但是愛情,消失了,消失得乾乾淨淨。

    一然搖搖晃晃站起來,光着腳就要往門外走,她要回自己的房間去,她知道這裏是別人的地方,她不能隨隨便便就和男人上牀,哪怕現在她是自由身,不是要爲了蔣誠守身如玉,是不想自己變得墮落甚至廉價。

    可惜喝醉的人,地面都是軟的,牆都是歪的,一然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白紀川立刻上來抱起她,但是一然在他懷裏說:“我要回家,送我回家。”

    “這裏是西安。”白紀川很溫柔,抱着一然轉回牀邊,掀開被子把她放了進去。

    身體碰到牀,本能地蜷縮成一團,但是被子很快覆蓋上來,就有了安全感。

    白紀川輕輕撥開她散亂的頭髮,輕輕撫摸她的臉頰:“睡吧,到家了,睡吧。”

    一然掀動着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臉蛋上有溫暖的手掌輕輕撫摸,她想問是誰,可睏倦和醉意很快奪走她的意識,什麼都不知道了。

    聽見均勻的呼吸聲,白紀川鬆了口氣,但是他毫不猶豫地湊上來吻了一然的臉頰,這是他的女人,雖然現在還只能偷偷地吻她,將來一定會正大光明地把她捧在手心裏。

    白紀川退出了房間,下樓到前臺又開了一間房,給一然訂了早晨六點的ingcall,然後去另一間房休息睡覺。

    只是躺下後,一然醉酒後的那些話,反反覆覆出現在腦海裏,他一直都知道陸一然很愛她丈夫,蔣誠也愛她,能讓她每天陽光燦爛地來公司,不正是因爲在家被寵愛着嗎但一然的確也時不時會滿身陰雲,一天兩天,甚至一週兩週都散不去。

    原來她的婆婆真的那麼瘋狂,原來蔣誠真的惹了麻煩回家,什麼叫窗簾不能拉開白紀川想不明白,她住在什麼地方,爲什麼不能拉窗簾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離婚了,他不想去評價,也沒資格去評價蔣誠的對錯,可蔣誠既然放開了手,他就不客氣了。

    陸一然只能被寵愛着,

    他不想再看見她掉眼淚。

    白紀川用微信搜索了一然的賬號,發出了添加請求,然後關上屏幕,踏踏實實地睡過去。

    早晨六點,ingcall準時響起,一然被電話鈴聲吵醒,朦朦朧朧地醒過來,鈴聲結束後,隔了幾秒鐘又開始響起,她終於清醒過來,伸手拿起牀頭的電話。

    “陸小姐,現在是早晨六點,我們爲您提供ingcall服務,請問您需要早餐嗎”電話裏是溫柔的女聲,一然愣了愣,說,“不用了。”

    她打開牀頭燈,發現自己在陌生的屋子裏,她的房間不是長這樣的,而桌上散亂着各種酒瓶零食,她的高跟鞋整齊地擺在一邊,邊上是她的手拿包。

    一然從被子裏爬出來,發現自己還穿着昨晚的禮服,她跑來拿起包,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和房卡,打開手機早晨六點,好些沒接到的電話和錯過的微信,還有一個好友添加的請求。

    人家大大方方地寫着:白紀川。

    昨夜的記憶慢慢甦醒,她記得自己喝了很多酒,她記得白紀川把她丟在牀上,她記得後面的事,什麼都不記得了。

    一然坐在地毯上,呆滯地想了想,從黑名單裏調出了白紀川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接通,白紀川說:“醒了”

    “你在哪裏”

    “在隔開你兩間房間的地方。”

    “我們做過什麼嗎”

    “沒有。”

    “我要借你的大衣,我現在要回去了,大衣回上海後再還給你,你還有衣服穿嗎”

    “有羽絨服。”

    “那我走了,房卡就留在房間裏,你自己解決。”一然掛掉了電話,拿起自己的東西,裹上白紀川的大衣,匆匆離開了酒店。

    兩間酒店只隔開一條馬路,一然卻不太記得自己昨晚怎麼走過來的了。早晨六點多,沒有同事會起牀,畢竟要下午一點才集合去看兵馬俑,她一路回到房間,誰也沒碰見。

    卸妝洗澡,終於把自己收拾乾淨,一然徹徹底底清醒了。拉開窗簾,晨曦微露,她的房間剛剛好可以看到白紀川的酒店,心裏一顫,想要把窗簾拉上,可手懸在半空,又收了回來。

    她現在有什麼好顧忌的,昨晚不是什麼都沒發生嗎,就算髮生了又怎麼樣,只要她樂意,怎麼都行。

    跳回牀上,四仰八叉地放鬆身體,一然只記得昨天晚上,白紀川撲在自己面前,隨時要把她怎麼樣似的,但是後來一片空白。今天眼睛紅腫,顯然是大哭特哭了一場,她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這下好了,原本就在意白紀川知道自己所有的事,現在可能連心裏話都掏給他了。

    手機響了,是白紀川發來的短信:下次不要和別人這麼喝酒,你酒量太差,太危險。

    一然毫不客氣地回覆:關你屁事。

    白紀川說:女孩子,要文雅一點。

    緊跟着又一條:下次,我就不客氣了。

    一然氣瘋了,從牀上爬起來,把白紀川的大衣放在地上踩了又踩,然後哐當一下扔進衛生間的垃圾桶裏。雖然還是不解氣,也就只能這樣了,說好的,不玩曖昧。

    下午一點,大巴一輛輛開來酒店,要把同事們接去看兵馬俑。一然光鮮亮麗地重新出現在人前,誰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ceo和大家一起坐大巴,高層們在同一輛車上,一然帶着下屬站在車下微笑着送各位老大上車,冷不丁的,白紀川就出現了。

    他和幾個外國人談笑風生,看見她,親暱地微微一笑,招了招手,然後就上車了。

    到博物館,進坑看兵馬俑,ceo被各部門老大簇擁着,當然輪不到一然跟在邊上,她倒是能自由自在地欣賞這古老神祕的文化。文雯幾個同事跟在身邊,大家一路聊着,可是人流很大,漸漸就走散了,一然還沒察覺,這會兒指着遠處對身後人說:“你們看那個是不是長得很像”

    但是回身,堵在她身後的是男人的身體,擡起頭,白紀川對她微笑着,但不是他自己要貼上來的,慢慢蠕動的隊伍,不得不推着他往前走,他舉起雙手:“我走着走着,就被推過來了。”

    “我正想問你,你是跳槽來恆遠了嗎”一然沒好氣地問。

    “我跳槽了,不過不是恆遠。”白紀川眼裏滿滿都是愛,“過了元旦,我就去銀河上班,從ceo做回總監,總歸要挑個大公司,纔不顯得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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