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不能,如今是不敢。
自從重生之後,她多麼想痛快的醉一場,好在醉夢裏回到她還是安王妃的時候,她與陳楓雖然沒有夫妻之實,卻是她最值得回味的那些年了。
可是此番醉倒,她看到的卻是林風止。
看到他鐵馬踏狂沙,看到他紅纓舞天際。
他曾經溫潤如玉的容顏,被鐵血磨礪的消瘦而深刻,曾經熠熠如星的眸子,也如同出鞘的寶劍般鋒銳。
她再飲一杯酒,醉臥美人榻,“風止……”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他的臉。
“他就這麼好?”裴譽低聲問道。
陳墨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睜着一雙醉眼,水霧迷濛的看着他。
裴譽無奈道:“說好了今日我們不醉不歸,你卻自己一個人先醉了,我還要在這裏給你收拾。”
“元彪,去熬一碗醒酒湯來。”裴譽一個人走出了房間,對他吩咐道。
元彪往門內看去,心中嘀咕,好歹還是個女醫,不知道喝酒過量傷身嗎?
吩咐完之後,裴譽回過身去,只見少女已然在榻上蜷縮成一團,這是極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她烏髮逶迤,雪膚耀眼,臉上帶着酒醉後的酡紅,不似平時冷靜堅強的模樣,看上去頗爲柔弱無助。
裴譽俯身想要將她抱到牀上去休息,卻聽得身後一聲喝,“你在幹什麼!?”
裴譽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兀自將陳墨抱了起來。
這在陸驚瀾的眼中,少女面目沉靜,臉色微紅,髮髻有些凌亂,靠在男子懷中,叫他又驚又懼。
他身後跟着的追星和攬月,見到此情此景也是一驚,追星是隱隱知道陸驚瀾對陳墨的感情的,若是他看到心愛的女子醉倒在別人懷中,只怕是又驚又怒又氣又不捨。
“如你所見。”裴譽的眼神幽深,他認識面前這個男人。
生來便有翡翠雙眸,因此被燕京人稱作妖怪。
“既然她喝醉了,作爲她和風止的朋友,我有義務送她回林府。”
裴譽笑道:“我這裏環境不差,剛剛已經吩咐下去熬了醒酒湯,更是有元彪在此看着,她剛睡下,還是不要顛簸的好……難道陸公子是不放心我?我也是陳墨的好友。”
“裴公子……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陳墨她也算是朝廷官員,此時在你這裏久留,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陸驚瀾冰冷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感情,說出來的話也似乎意有所指。
裴譽笑的妖且媚,“陸公子什麼時候知道的。”
“不久前,陳墨第一次來找你借人的時候。”
“那天來偷聽的是你的人吧。”
從兩人的對話大概可以猜出他們在說什麼,攬月聽了兀自心驚,這段時間除了她還沒人別人來裴譽這裏偷聽過。
“是。”陸驚瀾淡淡道,“現在她已經不適合和你接觸了。”
“既然如此,陸公子還是帶她回府吧。”
陸驚瀾毫不客氣的從他懷中抱過陳墨,少女的身子柔軟,呼吸間帶着淡淡的酒氣,臉色安詳微紅,“那我就告辭了。”
“你告訴她,我明日就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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