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武仙兵 >第1章 歸來
    第六卷 拜月傳奇

    第1章 歸來

    臘月初八,黃昏,洛陽。 .

    洛陽在隋煬帝時,是爲東都。此時雖已過了數百年,但其繁華富麗,仍是不凡。而洛陽的武林俊彥、豪傑之士亦在所多有,門派林立,武風甚盛。

    大雪瀰漫,朔風如刀。

    洛陽城外的一條官道上緩緩行駛着一輛馬車,車內端坐着一名蕭疏軒舉、面目清癯的白袍大漢。這時,他的臉上浮上了一個溫柔的笑意。

    他雖已是壯年,但無情的歲月仍未能在他臉上留下多少滄桑的烙印。此刻,他正溫柔地望着懷裏。

    他懷中蜷縮着一個女人,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雖然她的眼角眉梢已有了幾絲皺紋,但絲毫掩飾不了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

    四下裏一派寧靜,天地間一派寧靜,唯有漫天簌簌落雪和那車伕嘴裏喚出的“得兒,得兒”的催馬聲。

    這白袍大漢一挑車簾,望了望外面的飛雪,忽道:“過幾天,我要去一趟杭州。”

    那美婦臉上的笑意突然不見了,代之的是一抹濃得化不開的憂慮:“靖哥哥,伊劍歌是你的好友,你非得要跟他決鬥嗎?”

    “好友?江湖之中充滿了血腥與仇恨,有的人連良知與道德都可以出賣,根本就沒有可以稱得上朋友的人!”那白袍大漢臉上有了怒意,他的聲音中也充滿了怒意,“不錯,他的確是我的好友,他……他這畜牲!”

    “算了,都過去了。”那美婦道,“奔波了這許久,我很想過一種寧靜祥和的日子,再沒有了恨,也沒有了痛,但願世間處處充滿愛的影蹤。靖哥哥,你不要再打打殺殺了,好嗎?”

    “可以的,只是……”那白袍大漢咬牙切齒地道,“伊劍歌這個人渣!屠兄弟與他素無瓜葛,而他竟然血洗了屠兄弟的‘神拳門’,我必定爲屠兄弟討個說法!”

    那美婦聞言坐直身子,輕輕靠在白袍大漢的肩頭,柔聲道:“靖哥哥,我好怕!”

    那白袍大漢眉頭一蹙:“天色還沒黑,你怕什麼呢?”那美婦道:“我……我害怕怕!”

    那白袍大漢微微一笑,伸臂將她攬入懷中,道:“蓉兒,你不用害怕怕,我不會有事噠。”

    那美婦抿嘴道:“那我就放心了。”那白袍大漢擡眼望向車門,呆呆出神。過了片刻,他喃喃道:“他的‘闢天劍法’當真便如傳說中的那麼神奇麼?”

    那美婦將臉頰貼在丈夫那寬闊而結實的胸膛上,輕聲道:“伊劍歌武功極高,他又是織夢城主,勢力很大,手下的小弟也很多,而他……”

    “蓉兒,”那白袍大漢輕輕打斷她的話,“伊劍歌雖然算不上光明磊落的英雄豪傑,但想來他也絕不至自毀形象,派人羣毆我。若論單打獨鬥,他未必便是我的對手,我有這個信心!”

    那美婦卻似沒有信心,因爲她的眼角已有淚水悄然滑落。她一聲輕嘆:“但願你們哥倆將要進行的不是一場生死決鬥!”

    那白袍大漢口脣微動,似是還欲說些什麼,那美婦突然一掀車簾,叫道:“天黑了!”

    天色的確黑了,遙遠的夜幕上點綴着幾顆小星,閃爍着明亮的光芒。然,再明亮的光芒也比不上情人眼中的情意。那美婦眼中一片柔和溫馨,而那白袍大漢卻嘆了口氣。

    “嘆氣”絕不是一件溫馨的事,那美婦卻並未感到驚異,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如水:“靖哥哥,你又想到了什麼煩心的事呢?”

    那白袍大漢的聲音居然也是如水般平靜,他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令我想不明白的事。”

    水有時是平靜的,但有時卻並不平靜,那美婦的表情已經不平靜,她蹙起了秀眉:“你本是個無所不能的大丈夫,世間還有什麼事是你想不明白的?”

    “此言極是。”那白袍大漢呵呵一笑,“世間根本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只是,雪師弟爲何要將鐵花堂滅門呢?據我所知,他與鐵花堂堂主‘鐵花鋼刀’童西京之間並無樑子呀!”

    那美婦淡然道:“沒有樑子並不代表沒有理由。”那白袍大漢皺眉道:“哦?”

    那美婦一聲輕嘆:“難道金槍門、飛天堡、賀家山莊都跟他有樑子嗎?他爲何要屠戮這許多門派?莫非……這還是跟伊劍歌有關?”

    “伊劍歌?”白袍大漢微微一怔,“你什麼意思?”

    那美婦抿嘴一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難道伊劍歌這次召開武林大會不是爲了對付護花宮?”

    “是的。”白袍大漢點點頭,“其實,伊劍歌要跟護花宮過不去並沒有錯,他總算做了一件善事。”

    那美婦顯是一怔:“雪滿天是你的師弟,他是你的親師弟呀,你爲何要胳膊肘往外拐?你……”

    “太過份了!”白袍大漢一聲斷喝。

    那美婦嚇了一跳,隨即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那白袍大漢臉上猶似罩了一層嚴霜:“雪師弟太過份了!我真想不明白他爲何要做出這麼多天理不容的事,師父爲何又任由他胡來呢!唉,也不知此刻師父身在何處!”

    聽他話中之意,他好似跟護花宮主“九嶷王”雪滿天之間還有同門之誼,莫非他也是護花宮的人?

    “靖哥哥,你不必爲尊師擔憂,他的武功已到了通神的境地,世間又有誰能傷得了他?何況……”話未說完,那美婦劇烈地咳嗽起來,“啊”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她的臉上竟然泛起了一種跟血一樣的紅暈,一種病態的嫣紅,就像是一團來自地獄中的烈焰。

    那白袍大漢急忙上前相扶,語聲中充滿了關切之情:“蓉兒,是不是你的舊疾又發作了?”那美婦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不住滾落。

    那白袍大漢一聲長嘆:“岳父的那枝毒箭本應射在我的身上,卻讓你替我受了……”

    “靖哥哥,你千萬莫要這麼想,我……”話未說完,那美婦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那白袍大漢輕輕撫摸着妻子那張絕美的臉龐,嘆道:“當年若不是我非要將你帶走的話,你也……”

    “靖哥哥,”那美婦用兩根春蔥般的手指輕輕按住了丈夫的脣,“你錯了。”

    那白袍大漢不禁一怔:“我錯了?”那美婦微微一笑:“若是我不願意跟着你,就絕無人能將我帶走,我就是喜歡你,我就是喜歡帥哥!”

    “我的確很帥。”白袍大漢笑了,“這一點我很驕傲。”

    那美婦又道:“我爹不同意咱倆的婚事,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因爲我偷了爹爹視爲至寶的《雲荒祕圖》。悲催呀,這該死的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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