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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只不過是謝璧一人在舞劍!

    舞到分際,謝璧拔身而起,用劍在石壁勾畫起來,像個技藝高超的畫工,不僅刻了字,還有惟妙惟肖的圖畫,一個個的人體素描,俱是形態各異,栩栩如生。長劍在那光滑的石壁筆走龍蛇的沙沙聲,石屑簌簌而落。

    謝璧以長劍支住身體的重量,遠遠看去,如同飄在空,在黃芸眼,更如天神一般。

    不多時,謝璧躍下地來,揮劍入鞘。但見那數丈見方的石壁都是密密麻麻的“小人兒”,幾乎是兔起鵲落一氣呵成。謝璧望着石壁自己的傑作,眼裏閃動着熱切的光。突聽黃芸說:“這可是名震八表的降龍劍法嗎?”

    “不錯。”謝璧還是望着那面石壁。

    “尊師劍尊前輩的成名武技果真名不虛傳,劍法降龍,天下無匹!”

    “這也是我的得意武學,更是我的全部技業。”謝璧回過頭看着黃芸,嘴角帶着一抹落寞的笑意。

    “怪不得璧哥能名震江湖,得了劍神的美譽,這套降龍劍法的確亙古未有,璧哥真乃劍神也。”

    謝璧微笑着搖搖頭,說:“你不要誇我了,江湖之大臥虎藏龍,武功高強之士在所多有,只是有些武學高人已經遁世隱居,不願沾染紅塵而已,倒不是我的武功高。”

    “璧哥太謙虛了,放眼天下,有幾人是璧哥的對手?”黃芸脣角淺勾,似是想起了什麼,突地剎住笑容,“璧哥,這既是你的得意武學,爲什麼你要刻在這裏,難道……你不怕落入歹人之手嗎?”

    謝璧懶散的一笑,走開幾步,望向洞外。明月已升了起來,洞外一片朦明,洞一片朦朧。他吁了口氣,頗有感觸地道:“幾年來的風霜雪雨,我已然厭倦了刀光劍影恩怨難了的江湖。這次我回來固然是見一見師父,也是想金盆洗手,再也不過問江湖之事了。沒想到……”想到葉紫梅,卻說不下去了。因爲若不是黃芸,此刻他或許正跟葉紫梅在一起呢。

    黃芸看了看他的臉色,便猜到了他心裏所想之事,心頭一陣溜溜的醋意,隨即接了下去:“你真的要退出江湖?”

    謝璧點點頭,雖然沒說什麼,但他那堅定決絕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可是,可是……這套武學也決不能落入歹人之手啊,要不然會生靈塗炭的!”

    謝璧又是懶散的一笑,說:“黃姑娘,你太高看我了,這套降龍劍法自是高深莫測,但也不致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墜落此地,可以說遭了那馬剛的暗算,但冥冥之也是天意,能來到這裏的人便是有緣人,圖的是一個緣字。師父傳授我這等神妙的劍法,而我欲要隱退江湖,如此一來,師父他老人家的絕技豈非要失傳?我可不想這樣,盼日後有緣人習得此技,能匡扶正義造福武林纔好啊!”

    黃芸點點頭,輕聲說:“但願如此啊!”

    謝璧沒有接話,黃芸說的本也不是問話。很快,黃芸狡黠的笑了笑,說:“璧哥,說到隱居,這裏倒是個絕妙之地,風光如畫,直若仙界一般,你覺得呢?”

    謝璧當然明白黃芸的意思,他微微一笑,岔開了話題:“這裏的確是個好地方,但我還沒面見師父呢,幾年不見,也不知他老人家一向可好,甚是掛念。”

    “你……哼,你是相見你的小師妹吧。”黃芸扁着小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謝璧心下苦笑,黃芸也沒說錯。謝璧的確相見師父,的確甚是掛念,但他也的確很想跟小師妹在一起,也甚是想念。

    想念是一種相思,也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如影隨形,縈繞在腦海裏,藏在心裏,越是想念越覺孤單;想念是一部斷了的影片,只能沉浸在回去的往事裏,看不到來時的斷片;想念是一幕純白的幔,任憑記憶指指點點,信馬由繮的將幕染成絢爛的油彩。

    其實,謝璧並不孤單,因爲黃芸在身邊。可是,正因爲身邊有她陪伴,才更覺隻影形單。謝璧的這種心情難以言說,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深刻體會。

    謝璧雖是萬分思念他的小師妹,但也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因爲黃芸會有說不完的問題。謝璧苦澀的笑了笑,說:“我有些累了。”

    很快,兩人並肩躺在了一塊鋪滿枯草的大石。想是謝璧真的很累了,躺下不久便鼻息沉沉,已然睡熟了。黃芸卻翻來覆去睡不着,心愛的人在身邊,終得了這一切嗎?

    她在想着心事,想了很多很多,想了很久很久,沒人知道她在想着什麼,也許她自己也不得知,腦海裏思緒迷亂紛飛,像是個北風吹雪片的天空。

    月華如水,襯着那繚繞的煙霧,那如畫的美景,使得洞竟真的像是仙境,也許仙境也沒有這麼浪漫怡人。還是偶爾的傳來幾聲鳥鳴,還是流水的淙淙,還是那芬芳的花香,彷彿這一切已然沉浸在夢鄉,一切又彷彿夢裏的模樣。

    終於,黃芸閉了美目,眼睫毛微微顫動,像是已快要進入夢鄉。驀地,耳邊傳來謝璧粗重的喘息聲。她心頭突地一跳,猛地睜開眼,一骨碌坐起身,藉着溶溶月色,她看得分明,只見謝璧滿臉紅暈,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緊蹙着眉峯,嘴裏哀哼了一聲,聲音裏透着極大的痛苦。

    “璧哥,你怎麼了?璧哥……”黃芸輕輕搖晃着謝璧,輕輕喚着。

    謝璧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看黃芸,似是看見了,又似是沒看見,他很快轉過頭,含含糊糊地說着:“熱!我熱,我好熱啊!”

    黃芸慌神了,摸了摸謝璧的額頭,直覺觸手燙熱,臉頰更像是火炭似的,像是發燒了,又像是得了一種怪的病。黃芸自小跟着哥哥黃夔修習武功,已然造詣頗深,對這種情境也不陌生,知道謝璧這是重傷之下導致的昏迷,也是因此而產生的夢魘。對此,她雖是心下焦急萬分,但也彷徨無計,儘管也知道這是習武之人內力虛弱下的必經之路,卻甚是擔憂。

    擔憂無濟於事,過了這一晚,內傷便會好一些。黃芸也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望着謝璧的眼神更是充滿愛憐。熟睡的謝璧,沒有了日間的憂愁,雖然還是微蹙着眉頭,但看來像是個孩子。

    黃芸這樣癡癡地看着他,霎時間,心裏百感交集,回首與謝璧一起走過的路,臉不自禁地浮了一個溫柔的笑意。她俯下身,投進謝璧懷裏,將臉貼他那寬闊的胸膛,直覺謝璧的一顆心砰砰跳動,鼻聞着他那濃濃的男子漢氣息,一顆芳心也是禁不住怦怦直跳。

    很快,她便臉頰燙熱,吹氣如蘭,顯是已然情動。她低下頭,輕輕吻了謝璧的額頭,接着是臉頰嘴脣。謝璧雖在昏迷狀態下,但也覺出了異樣,直覺甚是美好,腦海裏亂糟糟的一團,也迷迷糊糊地迎了去。

    四片火熱的脣瞬時便交織在一起,那麼急切,那麼熱烈,彷彿面對的是一個沒有明天的末日。

    窸窣聲,黃芸的衣裙滑落在地,呈現出那絕美的女子胴 體。那白皙如玉的肌膚,那玲瓏婀娜的身段,那如花綻放的容顏,在朦朧的月光裏是那樣的迷人,那樣的勾魂攝魄,又是那樣的神聖優雅。

    夜風輕輕吹拂,彷彿情人的呼吸。月光也似害羞了,眼前隔了一層淡淡的輕幔,一時間,鮮花流水,流瀑飛鳥,洞裏的一切一切在月色下顯得更加朦朧了。

    黃芸自第一眼見到謝璧,便對他產生了好感,幾日來的相處,已將一顆芳心默默地許在了他身,不可抑制地愛了這個人。然,當她知道謝璧早有了心人時,那種莫名的傷心,那悽然的感觸,沒有經歷過熱戀的人們是決計體會不到的。

    她黯然神傷,但卻沒有絕望,在她的心裏,謝璧她的生命更重要,無論如何也要在一起。即便你不愛我,但是我愛你,只要我愛你,而你還在這裏已經足夠。

    有多少癡情的人兒,多少傷痛的眼淚,多少次義無反顧,多少回魂牽夢縈,有多少爲愛癡狂的結局。我想永遠陪着你,我愛你已不顧一切。

    謝璧未必能明白黃芸的這份愛有多深,但他已經體會到了黃芸的溫柔與狂野。只是,這一切宛似在夢,一個刻骨銘心的黃粱美夢。醒來呢,醒來也許一切又回到原來的模樣,但我不在乎,因爲你已在我心裏。

    翌日清晨,謝璧早早的醒來,深深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但覺胸間爲之一爽,顯然內傷又好了不少,渾身更透着一股子使不完的勁兒,身體輕盈得彷彿要飛起來。

    他從未體驗過這種美妙又神的感覺,瞥了一眼四周,但見鮮花開得更加嬌豔,青草似乎更加綠翠,流水無聲,飛瀑叮淙,輕霧繚繞,使得洞的一切真的像是一幅絕美的風景畫。

    望着這一切,他心裏突然萌生了一種情緒,一種豪放的情懷,一種詩情畫意。

    他臉帶着溫柔的笑意,眼裏的笑意更是溫柔,然後轉頭看去,突然心頭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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