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將軍,你馬甲掉了 >第009章 春柳的消息
    果然少年聞言微楞,極驚愕地掃她一眼,冷麪泛起一絲尷尬:“我自己來。 .”

    燕喃裝作若無其事地遞擰開塑料瓶蓋的藥粉,訕訕解釋,“有替換衣裳嗎?最好換過衣裳再用藥。我是看你胳膊好像不太方便。再說,昨夜你救我,不也抱過……”

    少年點點頭,從身後拽出個小包袱,一手接過藥,聽到她最後一句,臉漸漸僵了。

    好像越解釋越尷尬……燕喃住了口,搔搔頭,站起身往牆外走去。

    裏頭傳來衣裳悉悉索索的聲音,過一會兒,還在響,她低聲問了句:“好了嗎?”

    牆內無語。

    燕喃悄悄探頭往裏看去,少年鎖着眉,額汗珠晶亮,左手伸進衣裳裏頭,右手還在一寸一寸費勁兒往後伸,半拉衣袖垂在肩後,怎麼都夠不着。

    映着月色,能清晰看見半面精實胸膛,從鎖骨右側到腋下一條長長的血口子,右手一動,許是牽扯到傷口,少年眉頭蹙得更緊。

    是方纔那一箭拉傷的吧?

    燕喃嘆口氣,跨步走進去。

    少年見她過來,向來不動聲色的神情閃過一絲慌亂。

    燕喃半跪到他身邊,替他從身後拿起袖子放到胳膊前,垂眸不滿道:“都這種時候了,還管那些規矩作甚?昨夜你救我之時,想必也沒想那麼多吧?”

    少年伸手穿過袖子,神情複雜,“昨夜和今日的事,還請姑娘能保密。”

    這種事傳出去,他最多是背個浪蕩名聲,但對姑娘家來說,不僅影響聲譽,更影響關乎一生的婚姻大事。

    燕喃擡頭掃他一眼,“你放心,我不會逼你娶我的。”

    少年白皙的臉閃過一抹紅,“我,不是這個意思。”

    燕喃見他害臊,忽生了俏皮的心思,眨眨眼:“那你是要娶我?”

    在她眼,這少年雖有着超乎年齡的殺伐果斷,但害羞起來,也不過是個小鮮肉而已。

    少年有些慌了,“那個,也不是……”

    燕喃抿脣淺笑,拿過他手的藥瓶,“放心吧,你要娶,我還不嫁呢。忍着點啊,有些疼。”

    少年見她轉了話題,鬆口氣沉默下來。

    燕喃低頭把藥粉沿着傷口撒,剛結痂的粉疤裂開,又露出森森血肉來。

    月光下的胸膛精瘦,腰身結實,肌理線條分明,無半分贅肉。

    不過起這樣玉白的膚色,她更喜歡淵哥哥那種古銅色的肌膚。

    又想到淵哥哥了。

    燕喃甩甩頭,見少年連哼都沒哼一下,佩服地嘆口氣,“不疼?”

    她有次劃破手,撒這藥粉的時候疼得火辣辣直叫。

    少年搖搖頭,又恢復了平日冰冷沉穩模樣。

    疼嗎?好像是吧。

    可心裏有更疼的傷,幾千幾萬條性命,統統壓在胸口,流點血又算什麼?

    用完藥,少年換整潔衣服,看起來更加奪目。

    他卻忽臉色僵了僵,不動聲色地往裏挪了挪。

    燕喃聽見他腹聲響,也不做聲,默默從書架子底下掏出包袱,找到打火石,隨便從地撿了幾截斷木,點燃。

    又拿出昨日剩的烤雞,放在火燒一陣,給少年遞過去春柳留下的雞腿。

    “還沒喫東西吧?”

    幸好天氣還冷,喫食不至於壞掉。

    “多謝。”少年斂目接過:“火熄了吧,怕有人看見。”

    “這是昨天我朋友留下的,要謝,你該謝她。”燕喃拿起根棍子撲滅殘火,想起春柳,又嘆口氣,“也不知她現在如何了,你可知昨夜那是什麼人?”

    少年搖搖頭,“不知道,不過,你朋友暫時沒事。”

    “真的?”燕喃揚聲,捏着火棍激動地往他跟前一撲,“你怎麼知道?”

    少年挪着身子往裏躲躲,“那人我雖不認識,卻知道是哪兒來的。那是個宦官。他們昨夜連夜離開了幽州,我親眼見到你朋友被送一輛馬車。既然沒有當時殺了她,應當不會有性命之虞。”

    燕喃沒想到他竟然那麼關心那波人,既慶幸自己問對了人,又惶惶不安春柳的下落,“他們帶走春柳做什麼?她也只是俞府一個丫鬟而已。”

    少年搖搖頭,舉起雞腿放到嘴邊。

    燕喃退回牆邊,把頭往後重重一仰,籲出一口氣,只覺無輕鬆,春柳活着好!

    那人既然是宮裏的,正好她去開封找春柳去!

    前路既明,燕喃只覺渾身的血都沸騰起來,重新充滿鬥志。

    夏勇也已死了,眼下最大的問題,是怎麼用她身這二兩銀子去千里之外的開封府!

    她側頭看向少年。

    少年喫得很慢,嚼得很細,很斯的模樣,即使靠着斷牆席地而坐,也能看出一身貴氣。

    燕喃露出友善又明媚地笑,“你叫什麼名字?”

    她有種直覺,這少年身份絕對不簡單。

    少年慢慢嚥下一口肉,“元崢。”

    “元崢?”燕喃唸了念,聽去有些耳熟。

    “你是幽州人?”

    元崢搖頭,“開封府。”

    “那你怎麼會到幽州來,又怎麼會知道有人要害林將軍?”

    元崢又吞了一口肉:“一言難盡。”

    燕喃有些抓狂。

    這人雖心地好,卻總是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要不是她臉皮厚,平常小丫頭怕是連跟他說話都不敢。

    可他身,或許能挖出些謀害林家軍的幕後黑手線索。

    “那你爲何要殺夏勇?”燕喃不恥追問。

    元崢擡了擡眼,看向燕喃,“這樣的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燕喃默然,這麼簡單?

    又想起那日他說守城,燕喃追問:“那日你說要守城,可你一個人怎麼守,後來呢?”

    元崢目色稍沉,似很不想回答燕喃的問題,緩緩道:“我一個人,當然守不住。只能告訴西羌和東遼,幽州被大梁所棄,已是空城。他們自然想來分一杯羹。只要他們三國對,便能幫幽州城民爭取逃走和準備的時間,也算是守城了。”

    燕喃有些發愣,西羌和東遼果然是他通知的!

    這事兒說起來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可不容易。

    這人隱瞞幽州是被送給北蠻這一事實,巧妙利用各方對幽州的覬覦心理,騙來西羌和東遼。

    能在那種情形下迅速想到這一點,已是不容易。

    何況信是如何送到的,對方又怎麼會相信信的內容?

    燕喃還想細問,側頭一看,這人已閉眼,仰頭靠牆而息。

    起伏的側顏輪廓在月色下如雕塑般完美,清雋又不失凌厲,雖略顯疲憊,仍風華不減。

    世間長得這麼好看的人,怕是不多吧?

    姓元……

    燕喃忽坐直身子,她知道他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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