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將軍,你馬甲掉了 >第008章 神祕一箭
    那人一把拉住她,咧嘴一笑:“真巧,你也來殺夏勇那奸人?”

    正是那個在茶鋪裏義憤填膺的暴躁豆哥。

    他往臨近幾棵樹指了指,得意道:“都有我們的人。”

    燕喃擦擦冷汗,是挺巧的。

    雖然她本意也是想挑起這些人對夏勇的恨意,但沒想到他們如此積極,連選時候、選地方都跟她一樣。

    豆哥回手拍拍燕喃肩,讚歎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沒蛋的慫貨!我叫金豆,你可以叫我豆哥。”

    燕喃側過身子避開他大手,看了看不遠處仍安安靜靜的府衙門口,皺皺眉。

    “你們來多久了?”

    “半個時辰吧。”豆哥扶着樹枝小心翼翼坐下,罵罵咧咧,“特奶奶的腿都蹲麻了。”

    遂又咬牙切齒道:“只要能等到夏勇那賊胚子,爺我非撕了那孫子不可!”

    “夏勇快到了吧?”

    豆哥點頭,“最後一撥人出去半個時辰了,怎麼着也快接回來了。”

    話音剛落,聽遠處傳來車馬踏地的聲音。

    先映入眼簾的是個簡單的儀仗隊,拎着燈籠走在前頭,然後是兩排護衛,簇擁着一輛高大馬車來到府衙門口。

    燕喃捏緊了袖箭,豆哥也從背取下弓箭,舉到眼前。

    馬車到了門口,停下,一個身影從車廂裏鑽了出來。

    燕喃有一絲遲疑,似乎,這刺殺太簡單了些。

    算夏勇仗着沒人知道他出賣淵哥哥的事,可按常理來說,做了壞事的人至少會心虛。

    若是心虛,他必不會這般毫無防備地給人刺殺機會。

    在同一刻,“嗖嗖”四五支箭凌空而至往那人飛去。

    豆哥側頭掃燕喃一眼,“你怎麼不放箭?”

    燕喃沉眉凝目,不對勁,她低聲急促道:“快逃!”

    箭矢落到馬車跟前,四周護衛似早有準備,一部分人擋住箭矢,一部分人往箭矢飛出的槐樹林沖過來。

    豆哥愕然,立即反應過來對方這是誘敵,正要招呼人扯呼。

    忽異變突起!

    府衙門口另一端,從暗夜悄無聲息飛出一支流星箭,帶着寒芒劃過夜色。

    卻不是飛向剛下馬車的那人,而是神不知鬼不覺,閃電般飛往馬車後的護衛隊,直直扎進一護衛頭盔,利箭破甲,穿腦而過,血花四濺!

    馬人如倒栽蔥一般,“咚”!直挺挺摔下馬來。

    片刻死寂,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轉瞬車隊驚叫聲迭起,如炸開來忙作一團!

    正往這邊撲過來的護衛立即調轉馬頭,一路人往那跌下馬的護衛跑去,一路人往那箭矢來處追去。

    有人高聲喊:“封城!立即封城!”

    燕喃和豆哥同時傻眼!

    他們哪還能不明白,馬車下來的人是假夏勇,這個現在被射死的,纔是真的!

    “娘嘞!我滴個娘嘞娘嘞!”豆哥激動得直哆嗦。

    槐樹林衆人都鬆一口氣又倒吸一口氣,趁沒人顧得這邊,紛紛滑下樹,往府衙後頭暗巷跑去。

    燕喃本想離開,被豆哥一把拽住拉着猛跑,大夥兒直跑到三條街外的地方纔停下。

    豆哥仍是激動不已,把那幾個人一個一個拍肩膀拍過去,“看見沒,看見沒?那一箭,那是,驚天動地!”

    “也不知是誰那麼厲害!那一箭可得林將軍百步飛箭穿盾甲?”有人嘆道。

    “應當林將軍還是差點。”有人公正道。

    “關鍵是他怎麼知道那個纔是夏勇?”

    “肯定是他們自己人!”

    “沒錯,這樣的賣國賊子,誰不想誅之?”

    “走走走,喝酒喝酒,太痛快了!豆哥我請客!”豆哥激動地攬着衆人往前走,

    燕喃趁機偷偷往旁溜了開去。

    她大概能猜到是誰。

    她現在總算明白了,爲何那少年會讓她在日落前出城。

    他早已籌謀於此。

    他到底是什麼人?

    燕喃一面想着,一面沿原路回了林府。

    夏勇死了,京師來的那人是不是會出面?

    她在碧雲湖邊洗淨了臉,幽幽嘆了口氣,往寧元閣殘壁處走去。

    剛來到斷牆外,聽到裏頭傳來沉重的呼吸聲。

    “誰?”她壓低嗓門,腦浮現一個人影。

    “燕喃?”那少年還記得她名字。

    果然是他!

    燕喃警惕地看看四周,沒有異常,她輕輕擡腳走了進去。

    少年一身黑衣,沒戴面巾,臉色那日更白,平靜靠在牆角,擡起眼看向燕喃,長睫在眼下掃出陰影,美得不像人。

    “是你殺的?”燕喃問得沒頭沒腦。

    少年卻聽懂了,“嗯。”

    並不否認。

    燕喃走得近了,見他左手捂着胸口,血汩汩從手指間冒出來。

    “呀!”燕喃低呼一聲,“你受傷了?”

    “舊傷裂了。”少年答得平靜。

    燕喃轉身,“我去買些草藥回來。”

    “不能去。”少年低聲道:“路灑了血跡,他們知道我受了傷,會派人盯着藥鋪。”

    燕喃豁然回身,“那這裏不安全了!”

    少年搖頭,語聲沉穩,面沒有半分狼狽,“我運功止血,繞了一圈纔到這兒來,他們應該找不到。”

    燕喃惻隱,可見這少年現下已是強弩之末,連運功止血都沒用了。

    她咬着脣,這人對淵哥哥一片衷心,又救過她一次,她怎麼也得幫幫他。

    她忽然想起化妝包。

    裏頭的東西是她小助理整理放進去的,看看有沒有什麼止血治傷的藥物。

    她掏出來拉開拉鍊,着月光翻動着裏頭的各種小瓶罐。

    “找到了!”她翻出一瓶雲南白藥藥粉,小助理還真是貼心。

    少年訝異地看着她手頭的東西,“這是什麼?”

    那樣的布袋子,他從未見過,特別是布袋子頭的機關,怎麼手劃過開了?

    燕喃沒法解釋,“是草藥粉,可以止血的。”

    她半蹲到少年身邊,示意少年解開衣裳,又怕他行動不便,自然而然道:“要我幫你脫嗎?”

    話一出口,便後悔了。

    畢竟在那個風氣開放的時代生活了二十多年,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她都得時刻提點自己才能想起來。

    雖然大梁朝男女大防不嚴,但男女若有了肌膚之親,締結婚約便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這般豪放提出要幫陌生男子脫衣服的,怕她還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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