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剛回燕回閣,梁宛茹便嘟着嘴找了過來。!

    “你自己出門不帶我!”梁宛茹理直氣壯坐到榻,小包子臉鼓着氣。

    燕喃笑着坐到她對面榻,“雖沒帶你,卻給你帶了禮物。”

    梁宛茹一聽禮物,眼睛亮起來,“什麼禮物?”

    燕喃拿出那小金魚的玉墜,託着手掌遞過去,“喜歡嗎?”

    “呀!”梁宛茹驚呼起來,睜大了眼,“好漂亮的小金魚!”

    她歡歡喜喜拿過去,對着窗口映着光看了又看,喜不勝收,“謝謝三姐,我太喜歡了!萬寶樓的玉墜都沒這麼漂亮!你看連這水波紋都能看見,真像活的一般!這是哪兒買的?回頭我也買個送你。”

    燕喃見梁宛茹誇讚,對俞六這鋪子的信心更多了幾分,笑着道:“喜歡好,你是我親妹子,這麼客氣做什麼。你不總說爹不疼你嗎,以後我疼你,把爹孃的份兒都補。”

    梁宛茹把金魚玉墜握在掌心,聽了燕喃的話,只覺胸口暖暖的,有姐姐的感覺,還真不錯啊!

    燕喃見與她已無大芥蒂,正色道:“所以,若是有人故意挑撥我們姐妹關係,你可千萬不能當。”

    梁宛茹一點頭,乖乖“嗯”了一聲,“誰挑撥我也不信。”

    燕喃進入正題:“那你可知,你昨日給我送來的桃條,被安陽拿去吃了,喫完開始鬧肚子,還請了太醫。”

    “桃條放壞了?”梁宛茹愕然眨眨眼。

    “應是被人下了藥。”

    只這一句,梁宛茹便差點蹦起來,“怎麼會?”

    燕喃拉着她坐下:“你爲何會在我及笄禮時送桃條過來?”

    梁宛茹委屈道:“嬤嬤說,及笄禮時不能喫東西,只能餓着肚子,說那會兒給你送點桃條,你肯定喜歡。”

    燕喃一聽明白了,果然是焦嬤嬤!

    只怕她的算盤在一石二鳥,又害她及笄禮丟醜,又徹底搞砸姐妹倆的關係。

    燕喃拉過樑宛茹雙手,慎重道:“給桃條動手腳的人,八成是焦嬤嬤,但我這麼說,你可能還不信。”

    梁宛茹果然立即變了臉色,“你胡說!”

    若是她送的桃條三姐吃出毛病來了,她得被爹打死不可。

    焦嬤嬤怎麼會害她呢?

    從她知事起,陪在她身邊,事無鉅細的事兒都是她操心,平日裏噓寒問暖,生病時端湯喂藥。對她來說,焦嬤嬤是爹都親近的人!

    她知道嬤嬤不喜歡這個姐姐,那是因爲她以前不喜歡,現在她喜歡了,嬤嬤也會順她意走的!

    燕喃知道要說服她並不容易,語重心長道:“你想,一個人爲什麼會被騙?”

    梁宛茹脫口而出,“因爲蠢唄!”

    她並不蠢啊,她學東西都可快了,焦嬤嬤常贊她做的各色醃果子,宮裏賜下來的小點都美味。

    燕喃搖搖頭,“因爲信任。”

    梁宛茹愣了楞。

    “只有先信任了那個人,纔會被騙。所以,騙子在被人發現騙人之前,往往都是人們信任的人。”

    梁宛茹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但總覺得焦嬤嬤不可能害自己,仍鼓着包子臉,不服似地把手袖子揪成一團。

    燕喃湊過去附在梁宛茹耳邊低語了幾句。

    梁宛茹半信半疑打量着她。

    燕喃從袖口掏出一張手帕遞過去,示意她收好,“我們打個賭,試試看吧,這個賭對你也沒壞處,但你得保證照我說的做。”

    她見梁宛茹仍猶豫,眨眨眼狡黠道:“若我輸了,便親手做一種你從未見過的炸果子給你喫,如何?”

    梁宛茹一聽說是她從未聽過的炸果子,來了興趣,“什麼果子?”

    果然是個小喫貨啊,燕喃神祕一笑,“甜甜圈。”

    梁宛茹穩了穩心思,帶着萱草回了春在樓。

    “娘子回來了。”焦嬤嬤見到梁宛茹,忙起身迎過來。

    梁宛茹掏出燕喃的帕子遞過去,“是三……三姐給我的。”

    梁宛茹想着燕喃的囑咐,努力裝出幾分歡喜,“你次不說讓我取她的貼身東西嘛,這帕子是她袖兜裏揣着的,我給要來了,嬤嬤要來做什麼?”

    說完心裏跟揣了個小鼓似的,“咚咚”直響。

    焦嬤嬤面露喜色,卻半信半疑對着窗口看那繡帕的針腳,“這是三娘子自個兒繡的?”

    那是張簡簡單單的素娟帕,只在四角繡了花邊,雖簡單至極,那細密的針腳卻能看得繡工絕不一般。

    那丫頭看着不像是個做細活的,沒想到還有這本事。

    “是。”梁宛茹見她沒在意自己的神情,暗暗鬆口氣,“我說繡得好看找她要的。”

    焦嬤嬤籲出一口氣,見屋內再無旁人,壓低嗓門道:“娘子,您放心,老奴有法子讓她分不了您的寵!”

    ……

    梁宛茹剛離開燕回閣不久,小柔拎了個籠子朝花窗前的燕喃走去。

    “娘子!看看這是什麼!”

    一屋子丫鬟都圍了過來。

    燕喃擡眼看去,籠子裏一隻通體漆黑烏羽的小個子八哥,正精神奕奕地歪着頭,油亮亮的黑豆小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呀!”燕喃一聲驚呼,欣喜地站起來迎去。

    “呀!”那八哥好似被嚇到,翅膀一扇,也跟着“呀”了一聲,把一屋子丫鬟笑得個七歪八倒。

    燕喃笑得合不攏嘴,“這是哪兒來的?”

    小柔將籠子遞過來一些,笑着道:“我哥帶回來的。”

    遂趁着燕喃湊過來接籠子時,壓低了嗓門在她耳邊道:“四爺送來的。”

    燕喃心領神會,拎着籠子放到羅漢榻旁邊的花窗,抿起了嘴角,四爺……

    他究竟是不是她想的那樣,看見這八哥,她頓時想到個好法子可以試試,既不暴露自己,又不會影響二人關係。

    她想到他和淵哥哥一樣試弓時撥動弓弦的手,朝那八哥喊了一聲,“淵多多。”

    那八哥似沒聽懂,還是愣愣地打量着燕喃,半晌,“呀!”又呀一聲。

    “笨。”燕喃取笑它,“叫淵多多。”

    那八哥愣了愣,一張嘴,“笨!”

    圍着的小丫鬟們個個快要笑得絕倒。

    小柔笑着問,“娘子給它取個什麼名兒?”

    燕喃看着八哥的目光格外溫柔,想也不想便道:“阿烏,叫阿烏。”

    她壓低聲音對小柔耳語:“幫我跟四爺說,這八哥叫阿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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