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崢回府剛進門便被叫住,說元太師有請。..

    元太師在午時之前便回了府,毅齋內除了他,還有一名客人。

    “這次勞煩你,多謝了!”元太師親自煮了一壺茶,替一身青衣道袍的青衫斟茶湯,“沒想到聖使這麼快把密信給取來了。”

    青衫雙手接過茶盞,恭敬道:“大人客氣,青衫是急脾氣,等不得。劉渭雖貪生怕死,護衛衆多,但只要他不在宅內,那宅院也還算來去方便。大人若還有其他用得着青衫之處,儘管吩咐。”

    “那新的聖女,還未找到嗎?”元太師半掩爐門,讓那茶湯汩汩溫着。

    青衫搖搖頭,“已經找到第二十三個聾啞,我會繼續找下去。”

    元太師沉吟着,“除了是天聾地啞,聖女還有沒有其他特點?元某也可幫忙尋覓一番。”

    青衫躊躇道:“有倒是有,不過,聖女定是天聾地啞之人,從這點下手最好尋找。”

    元太師不再多問,他雖與聖女娘娘打交道,但這個桑族異常神祕,尤其聖女的身份,是他們至高無的祕密,有許多事情有着族約的約束,不能對外人講。

    他忽然想起一事,對青衫道:“此前梁少宰新找回的嫡長女是個小啞巴,不知聖使有沒有去看看?”

    青衫皺了皺眉,“去過,那位也不是,不過……”

    “那夜我在梁府經過一所宅院時,似乎嗅到黑陀羅的味道。”

    元太師擡眸看向她,黑陀羅是全株包括花朵都是死黑色的曼陀羅,種子會散發一種濃烈的香氣,普通曼陀羅毒性更強數倍,生長於苗疆沼澤林,青衫是苗疆人,對此應不會判斷錯。

    梁府怎麼會有苗疆的毒物?

    二人正說着,隨伯進來道:“大人,四爺來了。”

    元太師看向青衫,“要不要見見那孩子?”

    青衫搖搖頭,“青衫的使命是守護聖女,其他的,並不在青衫關心之列,先告辭了。”

    說罷站起身,向元太師一揖,往門口走去,身影剛到門邊,疏忽不見了。

    片刻後元崢進了門,一躬身,“翁翁。”

    元太師點點頭,示意他落座。

    元崢一眼掃到案几元太師對面的杯盞,“您有客人?”

    元太師拈起長鬚笑笑,“方纔你可見到有人從這裏出去?”

    元崢看看門外,搖搖頭。

    元太師哈哈一笑,“那位客人,有來無影去無蹤之妙絕身手,你看看這個。”

    他推一推案几一張極爲普通的牛皮信封。

    元崢低頭一看,信封沒有擡頭沒有落款,隱隱猜到幾分,忙小心翼翼打開來。

    抽出信紙展開,一目掃過那字跡,猛擡起頭看向元太師,“官家的密信!”

    元太師點點頭,“是我那位客人從劉渭內宅取出來的,她明日再放回去。”

    元崢心驚疑,“那位客人究竟是何人?”

    能在劉渭內宅來去自如,這份本事,他連想都不敢想。

    “是次我說過的,桑族聖女的守護者。”

    “也是桑族人?”

    元太師搖搖頭,“他們和桑族人的淵源我不甚了了,只知道這個守護族有常人難及的本事,尤擅潛行、跟蹤、暗器、刺殺,甚至遁地隱身。”

    元崢只嘆世界之大,無不有,收了好心,仔仔細細看起那密信來。

    越看,眉心蹙得越緊,眼恨意漸濃,看罷,“砰”一聲,將那信拍在桌案,額迸出青筋來。

    “果然……”他雙手撐在桌案,咬緊了牙關,“是官家怕賣了我不好收服林家軍,讓劉渭想辦法把北邊清理乾淨,在他看來,反正不要幽州,不懼了北蠻的威脅!哈哈!”

    他仰天失笑,眼閃着淚花,“愚蠢!何其愚蠢!他以爲送出幽州給北蠻,他可安安心心守住半壁江山了?!”

    元太師也輕嘆一口氣,今日送幽州,明日又如何?如此下去,國將不國,原漢家江山遲早淪爲外族肆虐之地!

    他輕輕給元崢推過去一盞茶,沉聲道:“以這樣的天子,你我想改制,可想而知有多難了。”

    當初他的變法,提“明黜陟,抑僥倖,精貢舉,擇官長,均公田,厚農桑,修武備,減徭役,覃恩信,重命令”十項新政,剛剛頒行兩月,便遭到以崔更爲首的衆臣所阻,舉步維艱。

    好不容易被他說服的永寧帝也漸漸失了信心,偏向崔更那邊。

    接下來一年,力主新政的官員,多爲他的門生子弟,被控“結黨營私”、“濫用職權”等等罪名,逐漸被驅出朝廷,變法由此流產。

    若不是聖女娘娘出現,說時候未到,讓他主動退出漩渦心,閒散編書教學,保存實力,恐怕他早因這變法賠進去更多的門生,甚至自己和家人。

    元崢接過茶盞,神色更加堅定:“翁翁不必擔心,我心志已定,這一路,阻礙在何處,便破何處。”

    元太師輕頷首,武人改制,或許他這樣的純改,更適合這個渾身都是腐肉的大梁朝。

    ……

    燕喃這邊,小柔出二門找到大力,“娘子說轉告四爺,這八哥叫阿烏。”

    “說這一句?”大力有點懵。

    “對,要快些傳到,娘子還要聽回話!”小柔點頭。

    大力立即往外頭去,找到苟偉的線人,巷口牙行的姜老三,急急道“傳話傳話,八哥叫阿烏。”

    姜老三瘸着腿邊走邊拍胸脯,“這去!”

    姜老三和金豆已很熟,門房叫了金豆出來,姜老三壓低嗓門道:“八哥叫嗷……”

    金豆:……

    “嗷?八哥會這麼叫?”金豆皺起眉。

    姜老三也很無奈,“讓傳這一句……”

    也許是什麼特的暗號吧。

    金豆搓着招風耳往裏找元崢,正好看見元崢從昭明堂小路過來。

    “師父師父!”金豆追去,壓低了聲音,“阿南找人傳話過來,說那八哥嗷嗷叫。”

    元崢不解,眉心擰成一團,“八哥還會嗷嗷叫?”

    那不是狗嗎?

    “她不喜歡嗎?”元崢問。

    金豆搖搖頭,“不知道,沒說了,這一句。”

    元崢凝眉,難道是嫌八哥太吵?

    “你轉告過去,她若不喜歡養,便送出來好了,沒關係。”

    “好嘞。”金豆得命而去,他說嘛,送點小貓小狗的多好,送個黑不溜秋的八哥,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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