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衡幾欲吐血,還以爲能尋到機會和小娘子套套近乎,沒想到是這麼大場合,更沒想到他這還沒撈着肉喫呢,遇情敵了,看了眼不住打量小娘子的崔三,無奈嘆口氣。..
這對對子本不是元四、蕭衡這幾人擅長的事兒,元崢和人閒聊幾句,看了看四周,獨自拿起根釣竿,來到連接兩座涼亭西面長廊處釣蝦。
只因在這個位置,他只要稍一轉頭,能看見那邊坐在小娘子身旁的燕喃。
燕喃一開始是故意找小娘子聊天,但一來二去,發現她看起來冷冰冰的,其實性子直爽不忸怩,甚合她意。二人從幽州北地說到塞外風情,又從獵狼說到跑馬,竟似有說不完的話題。
小娘子漸漸也察覺了元崢那邊看似不經意掃過來的視線,又見燕喃餘光總往那個方向去。
微微側過頭一笑,“我是不是擋住了什麼?”
燕喃不曾想她這麼敏感,倒也不否認,大大方方承認道:“我在看元四爺那邊能不能釣來蝦?”
她這麼一說,小娘子倒覺得自己想多了,二人又着撈蝦的話題聊了下去。
“師父。”和崔十一在炭爐邊烤蛙腿兒的金豆拿了支竹籤兒過來遞給元崢,“脖子酸不酸?”
金豆笑嘻嘻學着元崢的模樣半歪着頭看向燕喃的方向。
元崢接過蛙腿順手敲了他一個爆栗子。
金豆委屈,“我學得不像?”
元崢眼一橫,“你擋住我了。”
金豆嗷嗷笑着跑開了。
唐二少一旁冷眼看着,只以爲元四受了冷落,獨自一人孤獨寂寞在廊下吹風,暗自偷樂,過來給元崢遞一杯酒,在他身旁坐下,笑着道:“四爺覺得準這小子如何?”
元崢皺皺眉,這傢伙也擋着他了。
他轉頭看了看不遠處和蕭衡聊天的三爺,與其說是聊天,不如說是蕭衡一人在噴口水。
那準兩道濃眉筆直,面無表情,五官自有股凌厲之勢,聽蕭衡說着話,偶爾“嗯”一聲算迴應。
“不錯。”元崢淺笑着回答,“箭法好,騎術好。”
唐二少見元崢淡定的樣子,自己有些坐不住了,又加了把火,“他可放話了,此次武舉,非狀元莫屬。”
“不錯。”元崢還是那副樣子,絲毫不被唐二少點火,“很有自信。”
唐二少睨眼看着元崢,這個元四,以前若是有人說他強,他得立即找去跟人決鬥不可,今兒是吃錯藥了?
唐二少乾脆直接道:“四爺,他這可是把咱們開封府的人一棍子都打死了啊,不如你去找他試試,挫挫這小子的氣焰?”
元崢看一眼唐二少,“想來二少去挫過了?”
唐二少訕訕,摸了摸鼻子,“是去過,不知這小子深淺,着了道。”
他話剛說完呢,那邊準直接朝他們走了過來。
“元四爺?”準說什麼彷彿都只有嘴皮子在動,五官位置都不挪一下,滿臉傲氣看着元崢道:“聽說你是打遍開封無敵手,不如咱們切磋一下?”
唐二少暗喜,看元四這下還怎麼避,他想看這二人鬥起來。
“公子想什麼?”元崢抿笑收回落在蕭衡處的目光,頓時心生妙計。
準身量只元崢矮一線,兩個人對視而站,如翠竹與青松,勢均力敵。
這一照面,把廳少年們小娘子們目光都給吸引過來。
“箭吧。”準一指離亭臺不遠處的岸邊柳林,“射知了,如何?你輸了,無妨,我若輸了,賠你三匹等羌馬。”
一匹羌馬可值百兩銀,等羌馬自這價值更高,這話說得霸氣了。
立即有好事者如唐二少這樣的個個連聲起鬨,“!”
“我賭元四爺勝!”
“我賭三爺勝!省試看了沒,三爺什麼都是滿籌!”
“來來,咱們也下注!”
已有人吆喝起來。
元崢微微一笑,越過準走到蕭衡身旁,摟着他肩道,“元某的本事三爺在省試已見過。若是三爺想找人箭嘛,世子不錯。”
準眉頭皺了皺,疑惑地看着蕭衡。
蕭衡被元崢唬一跳,他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雖說箭術也不錯,但和準還是差點。
他面不改色風度翩翩一笑,“我的箭是用來射狼射敵人的,知了也不容易,還是算了吧。”
準挑一挑眉,“那射柳葉。”
柳葉又細又軟,可知了難射。
“世子需要考慮考慮。”元崢笑呵呵說着,摟着蕭衡走到廊邊:“你不想小娘子看看你的本事?聽說她喜歡箭術好的,再說有我幫你呢,放心,保你輸不了。”
“真輸不了?”蕭衡一聽小娘子喜歡,心一動,他知道元崢夜取青鳳羽毛的事兒,對他的箭術也放心,既然他打了保票,倒是可以去露露臉。
可轉念一想,“我三妹妹還在呢!萬一她看見了也對我情根深種……”
他現在是看到這三妹妹想到那貓。
元崢深吸一口氣,強忍住一巴掌呼過去的念頭,“那好辦,我替你想法子避開她。”
“你有什麼辦法?”蕭衡道。
“這你別管了。”
“你倆定了嗎?到底誰?”準在後頭不耐煩地催促。
“世子。”元崢笑着把蕭衡推過去,“世子武雙全,難得有和三爺切磋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備弓箭!”準一偏頭,轉眼有兩個小廝取來兩張弓和兩筒羽箭。
元崢接過,一看便知是家自制的良弓,普通弓箭箭身更輕,射程卻更遠,倒是適合蕭衡用。
“怎麼?”他替蕭衡問道。
準眼都不擡,“你們說了算。”
元崢一笑,“還是射知了吧,便一炷香時間內,射下來的知了數量。三爺在這頭,我們去那頭,免得分不清掉下來的知了誰的。”
他指了指水榭兩端。
“沒問題。”準手拿過弓箭,大步朝另一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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