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先竄出門的嶽紅卻已不見了蹤跡,元崢見屋內人已攔阻不及,吩咐道:“追”

    連翹本就沒抱師父會拿燕子令來換她的希望,但見師父眼睜睜從她身邊擦身而過都不拉她一把一起逃,仍是心涼如臘月的井。

    眼見着留下來掩護她逃走的幾人拼命似的打法,知道這幾人根本就是她手下的死士,衝出來就不打算再活的,更不巴望這幾人能將她救出去了。

    “你師父看來是不要你了。”燕喃見了燕子令,心情大好,眼看着嶽紅在幾息之間就逃出去也不着急,若有了寶藏能改大梁國運,嶽紅也作不起妖來。

    連翹嘴角一彎,慘然笑了笑。

    青衫與應龍幾人迅速解決了從湖中繞到後院衝出來的東遼死士,應龍帶着人出去追蹤嶽紅,青衫則繼續留在燕喃身邊。

    燕喃和元崢的注意力則在那塊孤零零躺地上的燕子令上頭。

    “這是真的嗎”燕喃問,有些難以置信,九塊燕子令就這麼齊了

    她顧不得去追究嶽紅的生死,寶藏的祕密就在眼前,大梁的國運能不能改變,她的三年壽限能不能改變,就看今日了

    “是真的”元崢和燕眉同時回答她,都看着那燕子令不敢妄動,緊張而期待。

    燕喃看着那燕子令上頭,除了和其他燕子令一樣隱隱流動的寶光,還有些晶瑩的淡淡的水光。

    她試探着伸出手去。

    “別碰”連翹忽出了聲。

    燕喃偏頭看向連翹。

    “就是這毒。”連翹下巴擡了擡,臉上又恢復了若無其事的輕鬆,“她給了崔五娘子一部分,還有一部分用在了給梁少宰和忠親王的聖旨上,剩下的,看來都用在這燕子令上頭了。”

    燕喃站直身子,和元崢對視一眼。

    他們都明白了連翹的意思,這上頭看起來普通不過的似清水的東西,就是崔五娘子用來害死永寧帝的劇毒,也是梁湛和那牛皮畫上所用的毒。

    “碰不得”阿白探詢地與連翹確認。

    連翹掃他一眼,撇嘴一笑,“你碰一下試試。”

    “想將功補過”元崢冷冷看着連翹。

    連翹嫣然,“如果四爺能留我一條小命,連翹願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

    金豆在旁聽了翻個白眼,“這是最沒誠意的報恩說法要感謝就這輩子趕緊地拿出行動來”

    連翹睨他一眼,一口氣說下去,“這毒沾膚即入裏,那怕只有一丁點兒,也會慢慢侵蝕到人經絡中去,信不信由你們。她就是不想讓你們得到寶藏。她的性子就是這樣,得不到的,寧願毀掉。”

    連翹言辭裏再不稱呼尊上或者師父,統統用一個“她”字代替。

    燕喃想到方纔那碰過嶽紅的竹枝,挑了挑眉:“那能用水沖洗掉嗎或者將燕子令泡到解藥裏。”

    既然娘能製出解藥來,說明這毒也不是無解之毒。

    連翹莞爾一笑,“聖女娘娘法子真多,不過,毒在人身上可解,在燕子令上頭能不能解,我還真不知道了。”

    青衫踏前一步道:“我來拿這塊燕子令,大不了我先中毒,然後夫人

    再替我解毒。”

    “太冒險了”燕眉搖搖頭阻止青衫,她雖不知道這清水就是那劇毒之物,但梁湛只是摸過密摺就昏迷不醒,如今還在後頭不斷以藥湯敷身,這燕子令上頭一層都是那毒,碰到恐怕更不得了

    “若是毒性太大,只怕解藥沒有毒藥的藥效快”燕眉凝重地看着青衫,再轉向燕喃:“我將後頭解毒的湯藥用來泡這燕子令試試。”

    燕喃蹙着眉嘆口氣,“可上頭的毒究竟有沒有除去,誰去試呢”

    阿白與金豆同時看向連翹。

    連翹一嘟嘴,倒豎眉毛,“我都已經叛變了,現在和你們一夥,你們就這麼欺負人嗎”

    “先帶下去”元崢對阿白揮揮手。

    這丫頭古靈精怪,騙人不眨眼,表面天真坦蕩,實則奸猾似狐,還是小心些好。

    連翹轉頭對要推着她走的阿白眨眨眼調笑道:“我可以自己走,不過你得陪着我。”

    阿白揮揮手裏的竹竿,小青探出個腦袋來,連翹臉色“唰”變了,灰溜溜乖乖離開。

    “爲今之計,還是先用解藥泡會兒試試吧。”燕眉想了想,還是讓人取了鑷子、湯罐等物來。

    元崢看看院外,日頭已斜上三竿,宮內還沒消息傳來。

    不過此時來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他拉過燕喃低聲道:“我去取元府的兩塊燕子令來,阿白的也已給了我,咱們先把已有的燕子令合上看看。”

    燕喃點點頭。

    元崢帶着金豆離開,鍾永留下來和青衫一起護着燕喃母女。

    片刻功夫後,應龍先過來彙報,他們追丟了嶽紅。

    對燕喃來說,這也在意料之中,不過這位東遼國師內失連翹外失崔更,圖鷹也死了,死士也死了,鹿鳴澗已經被唐二命人一把火給點了,她手頭的力量恐怕也所剩無幾,再翻不起什麼浪來。

    不過,梁府外圍防守嚴密,她又中了毒,會跑到什麼地方去呢

    “在附近仔細搜搜。”

    這邊應龍剛出去,元崢就已從元府趕了回來。

    “宮裏局勢差不多定下來了”元崢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和燕喃彙報,神色輕鬆不少,露出久違的笑意。

    “真的”燕喃開心地蹦起來,這樣的話,大局勢對他們就更加有利了

    “太子呢崔更呢,還有崔五娘子怎麼樣”她一連串問道。

    “太子沒了,太后本在崔更那方,不知爲何也放棄了蕭紘,當百官面宣佈立蕭衡爲帝,具體情形還不清楚。”元崢道:“我翁翁已經上宮中去了,據尾巴回來說,宮外都是忠親王的駐軍,崔更就算手頭有兵也翻不起浪,更何況還有唐侯站在我們這邊。”

    他說着,帶着燕喃來到內寢之中,將懷裏的燕子令盡數取出放到桃木案上,“我已讓尾巴打聽具體情形去了,咱們先儘快找出寶藏的線索。”

    燕喃看着桌案上一塊塊寶光流動的黑玉雕牌,心神莫名悸動,都忘了回答元崢,伸手指着其中一塊燕子令,“這是燕尾。”

    說着又迅速從那堆玉牌裏挑了一塊出來,放到燕尾旁邊,“這是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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