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果真要見到玄青了,漫緋竟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的努力究竟能不能奏效。
九天崖,玄青正盤膝坐在崖邊,手捏靈訣,閉目調息,這是增進修爲的法門,他似乎已到了忘我的境界,連漫緋落到他身邊也渾然不覺。
此時青鋒劍青芒一閃,“嗤”的一聲輕響,便往玄青身前飛去。在距離玄青身體一尺近處,青鋒劍開始飛旋顫鳴,周身青芒大盛,劍身的金色龍紋也散發出奪目光彩。
玄青忽的睜開眼睛,右手一揚,青鋒劍便穩穩落入他手。一個靈巧的空翻,玄青一躍而起,手持青鋒劍,抖起了一個個閃着青芒的劍花。躲閃騰挪,下翻飛,劍芒隨着玄青四處遊走,縱情恣意。
漫緋懷的玉蕭閃爍着燦爛柔和的光芒,她不知不覺將玉蕭放在脣邊,緩緩吹奏起來。
簫聲激昂高亢,與玄青抖擻的劍法甚是合拍。九天崖,曲高和寡,劍指蒼茫,誰付知音?
凝神,收劍,一氣呵成,玄青雙手捧着青鋒劍,久違的笑意展現在他臉龐,他從未有過這種暢快,感覺神志清明,天清氣朗。
“太好了!”漫緋歡呼道,“玄青哥哥,你終於笑了!”
此刻,玄青才注意到一旁的漫緋,他趕忙走到她面前,關切地打量起來。
“爲了取這把劍,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玄青望着一臉疲憊與憔悴的漫緋,心疼地問道。
漫緋只是無所謂地搖了搖頭,衝着玄青展露了一個最燦爛的笑臉。
“答應我,下次不要再做這樣危險的傻事了,好嗎?”玄青望着漫緋明澈的眼睛,多日的掛肚牽腸終於得以排解。
“玄青哥哥,我知道你爲了玄白哥哥的事不開心,所以希望幫你找到本命劍,可以讓你稍微開心一些!”漫緋微笑着說道,“一路雖然有些辛苦,不過不要緊,真的。看到你露出的笑容,一切都值得!”
玄青望着面前的漫緋,一把將她摟入懷。她是除了玄白之外,最關心在意自己的人,玄青真的很感激。
在玄青的懷,漫緋覺得有些發暈,心砰砰地跳得尤其厲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是她很喜歡玄青抱着自己的感覺,好想一直這樣賴在他懷。
“漫緋,你病了嗎?”玄青盯着漫緋緋紅的臉頰,“你的臉怎麼這樣紅?”
漫緋只覺得面頰如火,渾身的血液好像都如點燃一般,她慌忙用手捂着臉,轉過身,躲開玄青的目光。
“好一對郎才女貌的小情侶啊!”忽然傳來了一聲大笑,不過聲音稚嫩。
“師父!”玄青轉過身,對着一臉笑意的天機子行了一禮。
漫緋白了天機子一眼,臉掛不住,不過心卻有一絲莫名的甜意。
“漫緋啊,你這小妮子,真是不負衆望啊,真的將這青鋒劍取回來了。”天機子明明是一副孩子模樣,說話老成的樣子,讓人見了,忍不住發笑。
扭過頭,漫緋裝作故意不理他。
“好漫緋,親親漫緋,你快說說,一路,都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啊?快快快,快和我說說!”剛還是一副大人模樣,天機子此刻立馬又露出了老頑童的本性。
天機子拉着漫緋的衣袖,一臉央求的表情。漫緋不在的日子,着實把天機子憋壞了。
當說到堅守山頂的老者時,漫緋疑惑地追問起天機子。
“啓明老兒,果然還是一副倔脾氣!”天機子搖頭晃腦地說道,“與魔族大戰之後,魔君與天界訂立了盟約,宣誓永不再戰。可是啓明老兒不信這盟約,堅持要天君派出重兵駐守北疆。可是天宮衆人認爲他是杞人憂天,魔族雖然狡詐,憑藉天界的實力完全可以一舉剿滅,所以不必勞師動衆。不過那啓明老兒是古真神,天君也不好太駁了他的面子,權宜之下,用法力封印了邊界。只是沒想到,啓明獨自一人去了望信山……”
漫緋從未見過天機子如此嚴肅,他一直都是一副樂觀豁達的模樣。
“那魔界之人,真的還敢再戰嗎?”漫緋有些擔心地問道。
“慾念不滅,戰爭不止!”天機子喃喃地說道。
玄青一抖手的青鋒劍,劍身寒芒一閃:“他們若敢來,先過了我手的青鋒劍!”
“他們來一人,可殺;來十人,可殺;若來百人千人呢?”天機子低沉地問道,“況且魔族之人法術霸道詭譎,憑你一己之力,又能殺得幾人?”
玄青陷入了沉默,他第一次意識到匹夫之勇在浩大的戰爭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對於魔族,我們不得不防,不過眼下,以他們的實力,還不足以掀起多大的風浪,所以,你們兩個,平時練功,不要偷懶!”說到最後,天機子在兩人頭重重一拍。
漫緋偷偷瞄了一眼玄青,他面色凝重,作爲天界的皇子,他必然要承擔更多的責任與壓力。漫緋輕輕嘆了一口氣。
“好啦好啦,扯那麼遠幹嘛!”天機子大聲說道,“趕緊說說,後來又怎樣啦,憋得我心裏癢癢的!”
於是漫緋又將之後遇到癡行,以及怎樣與他歷經大澤荒漠之險的經過簡略說了。
天機子似笑非笑地問道:“癡行?可是年輕仙君?長得可有我們玄青英俊?”
癡行俊美的臉龐又浮現在眼前,兩人同生共死,這份情誼,漫緋永生難忘。
天機子見到漫緋的神情,慌忙說道:“怎麼怎麼,難道他玄青還要好看?你莫不是看那小子了?”
漫緋瞥了玄青一眼,感覺他肩頭一動,不過好像並未太在意。不知怎麼地,看到玄青的表情,漫緋竟有一絲絲的小失望。
“癡行哥哥確實長得很美,甚至我見過的所有仙娥都長得好看。我與癡行哥哥,歷經千難萬險,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我恐怕拿不回這青峯劍。所以,我非常感激他!”漫緋低着頭,徐徐說道。
“還好還好,感激好,感激好!”天機子長長噓了一口氣,用手臂撞了撞玄青說道“玄青,你說是不是啊?”
玄青望了漫緋一眼,什麼都沒有說。雖然聽了漫緋的話,他心隱隱有些不悅,不過他天生是大氣之人,於這兒女情態不懂也不會深究。
“那癡行,是何來歷?”玄青沉默之後,悠悠問道。
“他只說來自東海之濱,至於身份究竟爲何,我也未細問!”漫緋小聲回道。
天機子見兩人陷入了沉默,趕緊說道:“管他是誰,他既能幫漫緋取到青鋒劍,必不是宵小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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