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太難過了,有天君出手,誰也幫不了哥哥!”玄青淡淡地說道,“倒是你,天君定會徹查天界衆仙人,萬一被他發現,一定不會放過你!”
“玄青哥哥,直到現在,你還覺得玄白哥哥他們錯了,而你的天君,卻是正確的嗎?”漫緋問道。
“我不知道。”玄青緩緩說道,“從前,我一直覺得是哥哥被迷了心竅,不過現在,經過這每一世,看到他們那麼努力地爭取,那麼悲壯地死去,我也被深深感動與震撼。”
“沒錯,我也是這樣。玄青哥哥,我們一起幫助玄白哥哥吧!”漫緋滿眼期待。
“漫緋,你不知道天君的強大。”玄青眼神黯淡,“所有反抗他的人,即使是他的兒子,也會受到最殘酷的懲罰。”
“我不怕。”漫緋倔強地說道。
玄青露出一絲苦笑:“我知道你不怕。可是,我怕。我怕我的衝動會永遠失去玄白哥哥,會永遠失去你。”
漫緋看着玄青落寞的背影,對他的話,她不是很明白,但是有一點她很肯定,她心的玄青哥哥一直都在,沒有離開。
“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隨我離開。只是一定要答應我,對於哥哥的事,不要再過多插手,順應天命。我不想看到你受到傷害。”玄青最後盯着漫緋的眼睛說道。
漫緋微微點了點頭,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一件事,玄青也有自己的難處,人各有志,強求不來。
“這個,送你!”玄青從懷取出一塊玉佩,輕輕遞到漫緋手。
這是一塊無瑕的美玉,面刻着一株桃樹,正是燦爛滿丫,芳菲無限。漫緋握在手心,只覺得玉質溫潤。
玄青最後望了漫緋一眼,走出了小屋,消失在茫茫山林。
漫緋站在原地,呆呆地捧着玉佩,等緩過神來,滿眼只有層疊的山巒。忽然,她覺得這片山林有種莫名的熟悉。她向着四周仔細打量,不禁呆住了。
在不遠的山峯間,有一間同樣簡陋的小木屋,那間屋子,她太熟悉了,那是這些年自己棲身之處。
原來在山的這邊,也有一間小屋子,原來這些年,玄青哥哥一直在她身邊。
漫緋心百感交集,回頭想要找尋玄青,但是此時,哪裏還有他的影子。
山風習習,夜色微涼,漫緋心悲涼,這是第一次,她覺得如此無助。所有的倔強與堅持,都抵不過強大的天君嗎?所有的真情與感動,都無法打動冷酷的天界嗎?
恍恍惚惚走回自己的小木屋,癡行早已等在那裏,看到她平安回來,終於放心下來。
“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癡行一把將她摟入懷,竟有些哽咽。
“癡行哥哥,是我錯了嗎?我們都錯了嗎?”漫緋哇地哭了出來,心的所有委屈悲傷齊齊涌心頭。
癡行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在她耳邊柔聲安慰。
過了好一會兒,漫緋終於止住了悲泣,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不知是因爲太過悲傷還是真的太累了,漫緋竟然沉沉睡去。
癡行將她抱牀,將她眼角的淚痕輕輕拭去,看着她沉睡的樣子,心下亦是黯然。
朦朦朧朧,漫緋又見到了鮫人女王無垠。漫緋哭着請求她的原諒,最後兩人竟是哭着抱做一團。
“漫緋,我知道,你們已經盡力了。”女王拭乾淚水說道,“即是天君出手,那便是救無可救。”
“陛下,你說,當初我將公主帶出來,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我將他們害死的?”漫緋甚是愧疚。
“傻孩子,你自己當時都說了,這是宿世情緣,又豈是你我所能左右的?”女王撫摸着漫緋的頭,柔聲說道,“說到底,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但是看着他們每一次的生死輪迴,我的心真的好痛!”漫緋捂着心口說道。
漫緋這樣昏昏沉沉地睡了將近一個月,所有經歷過的一幕幕悉數重演,有開心,有悲傷。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經歷什麼,是不是會更加慘烈,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一切。或許,這樣長眠不醒,也不錯,漫緋心默唸着。
“漫緋,漫緋!”耳邊是急促的聲音,十分熟悉,但又好像隔得很遠,漫緋想要捂住耳朵,這樣的呼喚讓她心煩意亂。
“漫緋,快醒醒,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那個聲音喊着,情真意切。
漫緋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眼前似乎透過一片白光。
“漫緋,快醒過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手握住了漫緋輕輕顫動的手指。
漫緋終於看清了癡行的臉,一臉憔悴,全然沒有了以往的翩翩風度。
“癡行哥哥!”漫緋覺得喉嚨發乾,她努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現在的樣子,可不美啦。”
“你終於醒了,太好了!”癡行眼眶有些發紅,“你一直昏迷不醒,我,我……”
“我現在沒事了。”漫緋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謝謝你,癡行哥哥,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我們離開這裏吧,再也不要管什麼天宮天君。別人的宿世情緣,自然有他們自己去領受,你又何必搭自己的?”癡行一臉嚴肅,“況且這次,顯然天君已有所動作,你若再身陷其,必有危險!”
“癡行哥哥!”漫緋緩緩坐起身,拉着癡行的手說道,“我心也有逃避,所以一直躲在夢不願甦醒。但是你也說了,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所以我決定不再逃避,我要清醒過來,勇敢地面對將來的一切。”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讓你醒過來是……”癡行想要辯解,卻被漫緋打斷了。
“我明白,癡行哥哥不想讓我身陷危險,不想我再傷心難過。”漫緋一臉感激,但是表情堅毅,“但是,這是我對玄白哥哥的承諾,是我來這人世間的使命,所以,只要玄白哥哥他們不妥協,我便永不放棄!”
癡行望着漫緋的雙眼,其實他早知道,從她不畏艱險幫玄青取青鋒劍的時候他知道,她骨子裏有着一股執拗,有時候,他覺得愚不可及,但更多的時候,他視若珍寶。
“既然你決定了,那自然也少不了我。”癡行長嘆一聲,又變成了一張玩世不恭的臉。
“癡行哥哥,你爲我們做的已經夠多的了。如今,天君已經出手,我不要你陷入危險。”漫緋極力勸解道。
“怎麼,你永不放棄,便要我半途而廢嗎?”癡行嘴角一撇。
“不是的,你明白我的意思。”漫緋有些着急。
“除非你和我一起離開,否則此事,莫要再提!”癡行也是一臉堅決。
“好吧,謝謝你,癡行哥哥。”漫緋苦笑起來,“好像一直以來,我都在說謝謝!”
“我不止要你的謝謝的。”癡行壞壞一笑,“如果我還要其他的,你會給嗎?”
“哦?那你說說看,你要什麼呢?”漫緋頭一歪,一手支着下巴,好地問道。
“我嘛,”癡行故作老成地說道,“我想要你嘴角的笑靨,想要你臉龐的緋紅,想要你眼角的熱淚,還有,最重要的,你的真心相待!”
“呵呵呵”漫緋忽然笑出了聲,“這些我都有,癡行哥哥,你想要多少,統統拿去,呵呵!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嘛!”
癡行眼有一絲落寞,不過一閃而過,他擺出一副無賴的表情說道:“那,這可是你說的,這些寶貝,統統都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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