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盈月隱起小人得志的神色,暗在想,只要上官驚鴻輸了,驤王爺就會明白,她蘇盈月纔是最值得珍惜的女人
上官驚鴻動作緩慢地呷了口茶,極度優雅地放下茶杯,手不經意地拂了拂散落在鬢邊的一縷秀髮,萬種風情自然流露,迷着了在場人的眼,驚起一波又一波驚豔與癡迷。她右手提筆,當衆人都以爲她要揮豪寫墨的時候,都在屏息等她下筆。
上官驚鴻姿勢未動,“其實,我也沒想好寫什麼”
“喝”衆人一陣抽氣,“燕鴻郡主不是耍人麼”
“就是我們還等着看她的傑作呢”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交談聲四起,蘇盈月好心地說道,“要是燕鴻郡主實在寫不出來,也是人之常情。要是寫出來的差強人意,相信大家也不太會笑話你。”
“方纔這茶滿好喝的。”上官驚鴻兀自說,指尖還無聊地彈了彈茶杯,“本郡主就以茶爲題,即興發揮吧。”
硯了墨,雲袖一揮,動作閒散而庸懶,筆鋒瀟灑豪邁地遊走於紙上,白紙上一個個仿若有生命的鮮活字體妙然與紙上:
茶
香葉,嫩芽,
慕詩客,愛僧家。
碾雕白玉,羅織紅紗。
銚煎黃蕊色,碗轉麴塵花。
夜後邀陪明月,晨前命對朝霞。
洗盡古今人不倦、將至醉後豈堪誇。
筆罷於桌上,上官驚鴻站起身,讓出位置給衆人觀賞。幾乎是她寫完的同時,驚讚聲此起彼伏,“一字至七字茶詩,如此暢意,如此逼真,如此雅緻,如此的貼合實際郡主,您驚才灩灩,無人可比”
“哇居然是寶塔詩自古寶塔詩創作極難,能將寶塔詩寫得這般妙哉,郡主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原以爲驤王侍妾一詩已經夠好了,跟您所作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稍有眼睛,有才學的人都知道,已經不用評了,若是勝出的不是郡主,簡直沒天理”
“是啊是啊”一干衆人滿眼的欽佩讚歎,在場所有的男人們都爲上官驚鴻而折服。蘇盈月一臉慘白,“不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明明是明明”是傻子啊
祁煜冰塊臉僵硬得氣到黑,眼神裏有責怪蘇盈月不自量力,在瞥向上官驚鴻波瀾不興的絕美面龐時,冰冷的瞳仁蓄滿複雜。
燕玄羽咧嘴一笑,笑容溫和,露出一口整潔的白牙,“本皇子就說,我的鴻兒專門做不可能的事。”
我的上官驚鴻朝燕玄羽投去不悅的一眼,眼神冷然如冰,拒人於萬里之外的寒漠。
“鴻兒,你美麗的大眼睛似乎在警告我,再亂說就要撕爛我的嘴”燕玄羽毫不在意,上官驚鴻冷笑,“既然知道,就管好你的嘴巴。”
燕玄羽笑得更溫文爾雅,“能讓鴻兒動氣,是本皇子的榮幸。爲了我們的將來,我沒辦法乖乖站着不動讓你撕,又爲了不逆鴻兒的意,要麼,你追我跑咱們來個郎情妾意如何”
祁煜聽得俊臉冰寒,額際浮起三道黑
線。
上官驚鴻眼神不屑,“不要臉。”
衆人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真的是天下第一公子兼高貴風度翩翩的燕三皇子嗎真是確實夠不要臉。
衆男人都理解啊,爲了燕鴻郡主這等驚才絕世的美人,要是能抱得美人歸,臉丟盡了又何妨
祁煜此時心裏升騰起一股鬱悶,甚至有點羨慕燕玄羽能旁若無人地跟上官燕鴻打情罵俏。
“該死”祁煜突然低咒一聲。
上官驚鴻好笑,“驤王是在說你自己麼”
“上官燕鴻,你得意不了多久”祁煜冷然一笑,“等你成爲本王的侍妾,本王會叫你知道什麼叫以夫爲天,爲夫命是從”
“要說燕玄羽不要臉,”上官驚鴻脣角浮起一絲壞壞的玩味,“驤王你不是更勝一籌,簡直是個自大狂。本郡主已經好心告訴過王爺,你那套在本郡主這裏行不通。莫非王爺這麼快就忘了”
“你還真以爲本王會在你這碰一鼻子灰”祁煜像聽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沒有本王得不到的女人,沒有人能攔本王的道”
“本郡主不跟王爺爭辯,出不了幾日,事實勝於雄辯。”
“上官燕鴻,要不了幾日,本王也會讓你清醒地看清,事實從來不過是本王叫它怎麼走,就怎麼走”
上官驚鴻脣角一哂,不當回事,朝李文獻掃去一眼,李文獻會意地宣佈,“各國評鑑詩一致認定上官郡主驚才絕世,毫無疑意,本次詩會唯她勝出。郡主,一萬兩黃金歸您了。”一個手勢,十名下人每二人擡一口大箱子,五個大箱子整齊打開,霎時金光耀滿眼,裏頭全是一錠錠黃澄澄的金子
“恭喜燕鴻郡主,賀喜郡主”不斷的道賀聲從人羣中傳來,衆人是又羨慕又覺得是她理應得的。
蘇盈月眼裏閃着又嫉妒又憤怒又不甘心的光芒,爲免失態,也許覺得太丟人,她悄悄走到祁煜身後躲着。
注意到蘇盈月臉上的難堪,祁煜冷漠的眼瞳裏閃過一抹柔情,“月兒,無妨。”意思是她輸了無妨。
蘇盈月眼裏蘊起了淚花,“多謝王爺體貼,妾身銘感五內。”
衆人贊賀上官驚鴻的聲音淹沒了祁煜與蘇盈月之間的真情流露,嘈雜的道賀聲中,上官驚鴻卻將祁煜與蘇盈月的話聽了個真切,“果真是狗男女。”
燕玄羽笑笑,“鴻兒,只要是你說的,都對。”笑容中,隱有一絲苦澀,鴻兒是在喫醋麼終歸放不下祁煜
“雖然郡主被貶爲庶民,不過有了這一萬兩黃金,郡主下半輩子也不用愁了”有人這般說,立即有人附和,“是啊,這麼多金子,足夠郡主喫香的喝辣的”
祁煜表情陰鬱,想不到這該死的女人勝出,得了這些黃金就翹上天了
“誰說本郡主要這些黃金了”上官驚鴻神色淡然如水,賽過黃鶯出谷的好聽嗓音立即使衆人安靜了下來,衆人不明,有人問,“那郡主的意思是”
“黃金我全都不要。”上官驚鴻淡逸的目光望向不遠處的假山,“我用這一萬兩換楓橋夜泊的幕後主人出來會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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