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家與諸葛家關係一直不錯,特別上回九兒把事情與霍老夫人一說,竟然把一個姻緣給壞掉了,所以桑月讓九兒別跟諸葛家的人說。

    可到了這份上,不說也瞞不住了。

    只是一說看到諸葛老夫人的一臉矛盾,頓時有點後悔了:“義祖母,那餘老夫人雖然有點看不起我這種鄉野出身的人,倒也情有可原,畢竟我的身份在她眼裏也太低了點。而那餘姑娘我倒是接觸了兩回,爲人雖然清高些,但品性並不差。”

    兩家雖然會來往,那是因爲餘老夫人的孃家親戚也是諸葛老夫人的孃家是親戚,雖然兩家並非親戚,但兩家人偶爾會走往。

    諸葛老夫人對餘雨棠的瞭解,比起桑月對她的瞭解要多得多。

    沉思了一會後,她老人家開了口:“連兒,你帶着月兒一起去看看餘姑娘吧。”

    一聽這話諸葛連雲臉一黑:“娘,叫別人去,我不去。”

    餘韻知道自己小姑姑就是喜歡這個伯伯,她本來可以用精神力控制他讓他乖乖的去。

    只是她知道,她只能控制得了一時卻控制不了永遠。她害怕着,到了那裏這伯伯當着小姑姑的面生氣,那自己小姑姑肯定更難過了。

    突然餘韻小眼珠子一轉,朝諸葛連雲伸了手:“伯伯,您抱抱韻兒好不好”

    以諸葛連雲這把年紀當小韻兒的爺爺都可以了,他本想拒絕卻發現還真有點難:“爲何要伯伯抱讓姐姐抱你不行”

    餘韻搖搖頭:“韻兒想伯伯抱,家裏人都說小姑姑的病只有伯伯才能治,可小韻兒知道伯伯不願意去給小姑姑看病。伯伯,人人都說韻兒是有福氣的人,我把福氣送點給你,你幫我救小姑姑好不好小姑姑人很好,小韻兒不想她死掉。”

    這話一出諸葛老夫人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連兒,還不給我去餘府我告訴你,不把五姑娘給我治好,你也不必回來了”

    這是要把兒子趕出去的節奏麼

    桑月朝諸葛連雲眨眨眼,示意他看老夫人的臉色:“義父,我們去一趟好不好”

    諸葛連雲也知道自己老孃是真生氣了,再者,他真的能不去給那該死的女人看病麼

    雖然明知要去,可是面子卻不能不要。

    頓時諸葛連雲恨恨的罵了聲:“想死抹脖子不是更快還絕什麼食”

    桑月知道他這是答應了,只是用心不甘情不願來表達他是不得已

    一行人出了府,桑月故意說了不少餘雨棠的好話,以免他到了那裏挺着一張臭臉。

    那知諸葛連雲一聽怒得瞪看着桑月:“你是我的女兒還是她的女兒一天到晚只想別人,卻不想着你義父,算我看錯你了”

    果然男人不成親,永遠長不大

    桑月抱着小韻兒,朝諸葛連雲做了個鬼臉,卻朝小韻兒問:“寶貝,有人喫醋了,怎麼破”

    餘韻也回了她一個鬼臉:“一會我給伯伯喫糖”

    “哈哈哈~~”桑月仰天大笑:“果然是我的小寶貝,你太可

    愛了”

    諸葛連雲黑着臉看着這兩笑得花枝亂顫的孩子,閉上眼懶得理她們兩個了。

    餘老夫人則想不到諸葛連雲竟然親自上門了,只是看到牽着小孫女的桑月時,臉漲紅得老臉掛不住了:“快快,快給諸葛二爺和桑月姑奶奶上茶來。”

    “不用了,帶我去看病人。老夫是來看病人的,不是來喝茶的。”

    諸葛連雲冷冰冰的表情以及生硬的態度,直接打消了餘老夫人的熱情,她訕訕的叫着:“趕緊擡軟橋來,帶神醫去小五的院子裏。”

    “不行了,小侄沒這麼精貴臭丫頭,趕緊帶路。”後面這句話是對着小韻兒說的。

    這人根本就不給人說話的機會,桑月在鄙視這餘老夫人勢利的同時,又不得不爲她感到難堪。

    餘府不愧是侯爵之家,就算在這炎熱的七月,餘雨棠的屋子裏到處一片清諒十餘隻大大小小的冰盆沿着牆角擺滿一大圈。

    諸葛連雲對屋子裏的人都輕視,不管誰在大手一揮:“月兒你與小丫頭留下,其餘閒雜人都給老夫出去”

    “連雲賢侄”

    諸葛連雲可以聽他老孃的話來看病,可是對於這個看不上自己義女、甚至打她臉的老女人可沒好心氣了:“沒聽清我說什麼是不是要不要我再說一遍”

    桑月看餘老夫人這一臉的尷尬還是有點於心不忍了:“義父,這會餘姑娘似乎睡着了,有的病因還得問問老夫人才知道,讓老夫人留下如何”

    敢看不起他諸葛連雲的女兒,這就是打他諸葛連雲的臉

    諸葛連雲有點怪桑月心太軟,只是看她這模樣只得輕哼了聲:“就你多事再敢多嘴,小心老夫不認你了”

    桑月知道他這是認可了,頓時朝他做了個鬼臉,纔對餘老夫人淡淡的說:“一會還得請老夫人把餘姑姑的病情說一下,好讓義父對症下藥。”

    這一刻,餘老夫人是真心的後悔了。

    “謝謝你。”

    沒有主謂語,可誰都知道餘老夫人這句話對誰說。

    屋內沒有別人,看在小韻兒的面子上,桑月只得當起了丫頭:“老夫人您坐這邊,義父給餘姑姑把脈時得看她的臉色,這邊不遮光。”

    餘姑娘的屋內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房間,精緻的撥步牀、牀前是梳妝檯、臺前是窗戶。

    牀的另一邊是衣櫃與書架,書加前是一架古琴,可見是個通音律的女子。

    細紗輕挽、風鈴輕響。

    當桑月挽起牀上的細紗帳看到牀上雙目閉緊、骨瘦如柴、手上蒼白得可見血管的餘雨棠時,她輕“啊”了一聲:“義父”

    而餘老夫人見着昏睡的小女兒時,一時輩從心來摭面暗暗流淚。

    諸葛連雲也沒想到短短的幾日餘雨棠竟然會變成這樣,眼前的女子根本就不像個人,而像只鬼了

    就這麼一眼,諸葛連雲心中的脾氣突然就沒了,沒用紗巾就直接把手按在了餘雨棠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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