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躁的將打火機扔出去,猛跺腳站起來,用手插進頭髮裏重重扒了兩下,在原地困獸似的繞了好幾圈,才重新回到花壇邊坐下來,過了一會兒,去對面的草叢裏撿回打火機。
這一回,總算是把煙給點燃了!
男人重重吸了一口,菸草的味道侵入口腔,嚴山總算舒服了一些,他仰着頭,感受着秋季清晨的陽光,將嘴裏的煙霧徐徐的吐出,暴躁的心情終於有所緩解一些。
他應該早點注意到寧雪的背景的,這樣他不會傻到帶着嚴青來道歉,反而讓嚴青被寧長春注意到!
他還記得多年前的那個黑夜,寧長春坐在黑暗的轎車裏,在他夜深下班的時候,將他堵在自家的街角,陰氣沉沉的問他“嚴警官,我沒能力照顧好我的家人,你可要好好照顧你的家人!”
這話聽起來好似在關照他,可裏面的兇險,只有嚴山才知道!
那天,正好是寧長春的弟弟寧長軍被法庭判刑的當天。
寧長軍的弟弟寧長春小了不少,寧長春十八歲的時候,寧長軍已經娶了當今市長的妹妹,c城一等一的紅二代。
寧長春從小他哥要聰明,卻都沒用在正途,歪點子一堆一堆的,又酷愛當時流行的香港電影,喜歡糾結一批社會小青年,沒事對學校裏的同學,勒索毆打什麼的,被學校警告了多次。
在他十八歲這年,寧長春招惹社會一個黑幫,被人盯,有一晚放學,被一羣人堵在死衚衕裏狠揍了一頓。
這件案子,當時在c城鬧得很大。
一方面正是嚴打時期,黑幫作爲極爲敏感的存在,已經足夠吸引眼球,另一方面,寧長春這種天不怕地不怕,毫無憐憫之心,殺人之後還能笑着面對媒體的形象,令很多正義人士覺得驚恐寒心,紛紛出面譴責。
寧長軍作爲剛從基層爬起來的人,深知這事情對自己仕途的影響。
這棋一旦走不好,可是會滿盤皆輸的!
他沒出面,選擇爲弟弟找了個能言善辯的律師,律師經過分析,妄圖以寧長軍未滿十八歲,及買通****小頭目身邊人,將案件陳訴爲正當防衛,來幫寧長軍脫罪!
而當時剛被分到刑警隊的嚴山,負責的是這宗案件。
當時還是熱血青年的他,一心想要找出證據證明寧長軍是兇手,白天黑夜在局裏和現場熬着。
嚴山的妻子當時已經懷有身孕六個月,他每每回到家,妻子都已經獨自入睡,不忍心吵醒妻子,嚴山便伏在妻子鼓起的腹部,用手感受孩子的胎動,然後欣喜的向孩子保證“寶貝,爸爸是除暴安良的英雄,爲不爲爸爸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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