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庶爲貴 >第一百六十七章 花開彼岸
    薛寶琇附和道,“今日大婚,不宜吵鬧。本宮念你與皇上有一絲舊情,尊你一聲姐姐,你且莫要不識擡舉。”

    她頓了頓,又道:“魏夫人於皇上有恩,姐姐今日也莫要惱了她,瞧在本宮面子上,姐姐於我母親,道個歉吧。”

    魏瀅有絲不滿:“琇兒。”

    “娘,”薛寶琇拍了拍自家孃親的手,“今日畢竟是女兒和皇上的大婚,如此鬧下去,若是叫皇上知曉,會如何看待本宮”

    她望向臉上依舊掛着笑意的賀蘭音,低不可聞的輕嘆一聲:“畢竟姐姐與皇上之間的情意,世人皆知呢。”

    魏瀅未說話,賀蘭音突然笑出了聲。

    “好個世人皆知的情意,”賀蘭音掩着脣,仰頭看着站在上面的母女二人:“既然你們知道,還敢叫我向你們道歉就不怕有朝一日我爬到了你們的頭上,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

    “放肆”魏瀅動了怒,今日可是薛寶琇的大婚,賀蘭音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氣的不輕,指着賀蘭音道:“來人吶給我掌嘴”

    一邊的宮女皆走了過來,採姝大驚,攔在賀蘭音面前,朝着那一直低着頭的莫羽吼道:“我看誰敢欺負我家小姐”

    “不識規矩的東西”魏瀅冷哼一聲,猛的轉過頭來眯着眼睛盯着站在一邊的莫羽:“莫護衛,你還不趕緊將那個女拿下”

    莫羽擡眸,眼底無一絲波瀾,平聲道:“我的職責是保衛娘娘的安全,其他的事情,恕莫羽不能從令。”

    魏瀅氣急,採姝尚未有武功底子的回憶,多衝過來幾個宮女便將她拉至一邊,其中一位年紀比較大的宮女擼了袖子,神色不善的看着賀蘭音道:“小主,得罪了。”

    賀蘭音與葉翾之間的事情她們也有所聽說,但誰讓魏瀅母女的權利比較大呢,她們做奴婢的,向來是誰的身份地位尊貴便聽誰的。

    哪知賀蘭音不懼,竟然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用點力。”

    老宮女微愣,心生一絲敬佩,擰了眉頭一個巴掌便招呼過去,意料之中,賀蘭音笑眯眯的握住了老宮女的手腕,同時一個巴掌甩回了過去。

    她武功內力雖無,掌勁卻是不小,登時將那老宮女甩的跌倒在地上,周遭宮女瞧見了要衝過來,賀蘭音卻是先她們一步拔了頭上的蝴蝶金釵,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衆人大驚,魏瀅最盛,失聲大喊:“住手”

    莫羽心跳幾乎到了嗓子眼,握着劍柄的手緊了松,鬆了緊,急急的調息良久,才冷靜了下來。

    一雙冷眸看着笑嘻嘻抵着脖子淡定站在石階下的女子,心裏面的苦澀與痠痛一波強過一波,這麼多年了,他從未覺得如此的無用

    想想他家的主子,想必心裏並不比他好到哪裏去吧

    望着站在眼前的母女二人,莫羽眼中閃過一絲紅芒,不過一息之間便重新垂下了眼瞼,不忍再看。

    魏瀅的反應賀蘭音很是滿意,她嘴角弧度擴大,抵着脖子的釵尖用了一絲力,皙白的脖頸之上見了紅,刺痛了魏瀅的視覺神經。

    她壓低了聲音,沉聲道:“大喜之日,你想尋死給誰找晦氣”

    “找晦氣”賀蘭音挑了眉,在一衆人的視線下擡起右腳輕輕的踏上了石階:“是找晦氣,還是你怕我死”

    魏瀅眼中暗光一閃而逝,賀蘭音低笑兩聲:“是你怕我死,我是你手中的籌碼。你早就與簡亓兄妹二人到了北辰,蘇府的馬車是你找的,蠱是你下的,消息也是你放出來的。你要下蠱的人不是葉翾,是我。”

    賀蘭音眼睛直視着她,一步一步向着母女二人走去:“你從始至終想要拿捏的人只有我一個。你不會讓我去死,也不能讓我去死。”

    魏瀅不說話,薛寶琇已是變了臉色,她沉了眼,盯着賀蘭音道:“姐姐不聽管教便罷了,如今是在用性命威脅本宮嗎”

    “威脅”賀蘭音似聽到什麼笑話一般,指尖的傳來一陣隱隱的痛意,那之間被壓抑住的蠱順着她的血管衝向她的指尖,一刻不停的撕咬着跳動着,似要開始享受她的骨血。

    偏生她面上沒有情緒波動,“你配嗎葉翾配嗎他如此負我,你認爲,我還有可能會嫁給他嗎”

    薛寶琇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賀蘭音手腕滑動,釵間沿着她的脖頸緩緩的劃出一條血痕來:“意思就是老孃不想嫁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想讓我做小在你之下永生永世,永不可能”

    “呵”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般,魏瀅笑出聲,忽地拿過薛寶琇捧在手裏的盒子,盯着她道:“賀蘭音,我確實是佩服你的勇氣。但可惜你入了局,這一輩子便別想出局。你是江湖中人,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東西”

    她緩緩的打開了錦盒,盯着裏面蜷縮着的金色蟲蛹:“反正你不過是個伺候的,

    今天晚上的洞房花燭夜是屬於琇兒和皇上的,既然你這般不識擡舉,琇兒,便不用賣你這個情面。”

    “娘,”薛寶琇擰着眉,眼神示意她不要衝動。別人不知,但她清楚賀蘭音在葉翾的心中究竟是什麼地位。

    如此行事,怕是會惹惱葉翾。

    魏瀅卻是笑着看着自家一臉愁容的女兒,輕聲道:“琇兒,孃親是過來人,沒有誰比孃親更清楚男人最終會選擇什麼樣的女人。皇上現在是對她有心,但多日不見,再與你新婚燕爾,他很快就會淡了那心思。”

    “再說,”魏瀅伸手戳了戳那金蛹的腦袋,嘴角勾起一抹冷諷:“只要它不死,賀蘭音就永遠不會解脫,永遠不會死。她永遠掌控在你的手中,永遠都壓在你的腳下。琇兒,客氣不是用來對付她的,是用來對付日後要進這南涼後宮有可能爬上皇后之位的人的。”

    “今日,爲娘便教你後宮之術。”她說罷,指尖突然用了力,那一直安穩睡着的金蛹難受的扭動着圓滾滾的身子,少頃,突然就吐出了一口白色汁、液出來。

    魏瀅臉上閃過一絲痛快,擡眼望向賀蘭音,在瞧見那女子依舊染着笑意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時候,愣住了。

    魏瀅眼中閃過一絲的疑惑,指尖下移輕輕一壓,那金蛹的身子凹下去一塊,汁、液吐的更多,隱約還見了一絲的血紅。

    賀蘭音似不覺,甚至連臉上的胭脂都未淡一分,提着裙子十分穩當的一步步踏上石階,卻無人可知,那隱藏在紅色喜服下的白色褻褲已然被鮮血浸透。

    身體裏的血液在瘋狂的叫囂着,涌動着,衣料遮住的皮膚早就已經按壓不住那暴起的根根血管,血液一點一滴的滲出,撕扯着,划動着,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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