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炎烈從浴室洗完澡出來時,何歡顏已經累得躺在牀上睡着了,她的頭微微偏向一側,牀邊開着一盞鏤花小燈,暖黃的光線落在她濃長的睫毛上,他的心跳停了一拍,擦拭溼頭髮的手微微怔住。
輕聲走過去,他坐在牀上看了她片刻,然後輕嘆一口氣,從他們在一起開始,傅炎烈就發現,熟睡時,何歡顏總是習慣緊緊的拽着被子。
他也曾諮詢過心理醫生,得到的答案卻說,這是缺乏安全感的一種表現,一般跟小時候的經歷有很大的關係。
那時起,他就決定,一定要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突然,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傅炎烈眼疾手快的抓起電話,疾步走到窗臺外去接聽,不想吵醒那個熟睡的人兒。
“就住在一棟房子裏,有事不會上來說嗎”
躺在沙發上的安歌搖着腿,吊兒郎當的反駁他,“上去幹嘛,誰知道你和嫂子在做什麼,要是壞了你們的好事,你還不得殺了我。”
“你最好是有什麼正事。”傅炎烈從窗臺看向客廳,不慍不火,這個寶貝弟弟他還真就不會罵。
“是這樣的,我想跟你請半個月假,去美國一趟。”安歌說這話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那個金髮碧眼的異國姑娘。
這小子,上次看上一個姑娘,意氣風發跑到泰國去追人家,結果回來卻哭着說他是變性人,是人妖,根本不是女的,欺騙他感情,現在是滿血復活了是吧,還要跑美國去。
“不行,我不允許。”沉思片刻,傅炎烈給了他這樣一個回覆,並不是怕他又碰上什麼稀奇古怪的生物,而是考慮到與歡顏的結婚旅行快到了,他得找個接班人,好暫時替他打理公司的事。
“爲什麼呀哥,你難道要你親弟弟從此清心寡慾不娶老婆了嗎你要是不准我去,我就告訴媽,讓她來主持公道。”安歌猛地坐起來,不敢相信他親哥竟然對他這麼狠心。
傅炎烈按着劇烈跳動的太陽穴,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緩緩告訴安歌不准他去的緣由。
“我和歡顏打算去結婚旅行,所以這段時間我要陪着她安排出去的事宜,公司的事可能就要你先頂着了,哦對了,還包括今年的年會。”
“你知道我不喜歡在這些事,我”天吶,竟然要他打理公司的事,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痛苦萬分。
“先這樣,明天你跟着我去公司一趟。”沒等他說完,傅炎烈打斷了他的話,與其聽他在這抱怨,還不如回去睡覺。
回到房間,他細心的爲何歡顏掖好被角,然後熄滅了牀頭的燈。
第二天一早,傅炎烈便拖着還沒睡醒一身起牀氣的安歌去了公司,大家都挺好奇,這在模特界混的風生水起的二公子,可是從不來公司的,今天怎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一路上,安歌都耷拉着頭,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一下,說是有事要交代他們。
“傅總,你找我們”祕書和助理不約而同的看了眼將腳放在茶几上的安歌,一齊轉頭不確定的問傅炎烈。
“接下來的兩三個月裏,我會把手頭上的事全部交給安歌去處理,你們都聽從他的安排。”他轉着椅子,有意沒意的瞟了安歌一眼。
我靠,他傅炎烈這是來真的呀不行,他告訴自己不能就這樣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如果你不怕公司破產,就交給我吧。”
最後,傅炎烈根本理都沒想理他,就直接在高層會議上向元老們介紹了他,並且任命他爲代理總裁。
安歌看着眼前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氣的簡直想回家告狀的心都有。而此刻,那個陷他於不義的人,早就已經哼着小曲回去找小媳婦了。
不久之後,餐廳的吧檯上,傅炎烈和何歡顏商量着兩人的結婚旅遊路線。
“想去哪裏老婆你定吧,我都聽你的。”他看了半天旅遊攻略後,默默的將電腦推向了何歡顏。
“還是你來吧。”其實她看着這些地方也頭痛,於是又將電腦推到傅炎烈面前。
爭執一番過後,何歡顏覺得很是無語,乾脆一把抱過電腦,自己選。
傅炎烈滿意的笑了笑,然後偏頭撐着下巴觀摩她認真投入的樣子。
“巴黎一定要去,還有夏威夷島,嗯羅馬,再加個威尼斯。”何歡顏把這幾個城市記錄在本子上,咬着筆頭,絞盡腦汁的想着最後一個城市,她轉過頭略微有些無奈,“還有一個,我想不到了。”
“去拉芭瑪吧。”他漫不經心的說道。
何歡顏很快反應了過來,拉芭瑪就是三毛和荷西住過的地方,記得讀大學那會,她去讀書館看三毛的書,還爲他們的愛情哭過好長時間。
她驚訝的看着傅炎烈,拍拍他的肩膀說,沒看出來呀,你挺有文藝細胞的嘛,咱們就去這裏。
接着,兩人達成一致後,又一塊去酒店轉了轉。
日子還是一天一天的過着,除了傅炎烈每天沒事打打高爾夫,瀟灑自在以外,何歡顏還是會按時去報社上班。
“歡顏,早上好”坐在何歡顏左邊辦公桌的小陳端着一杯濃郁的咖啡從她身邊經過時,順便有禮貌的和她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怎麼又喝咖啡了”何歡顏轉頭微笑着說。
時間還很早,辦公室裏來的人比較少,只有零零散散幾個。
“沒辦法,報社現在就是僧少粥多,每天不加班,事都做不完。”她把咖啡放在桌上,轉身嘆了一口氣,“我聽杜編說,這幾天會來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何歡顏笑了一下,坐下來準備今天的工作。
漸漸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了。
“大家把手頭的工作都停一下,我先介紹一下身後這位新同事,陳思思。”杜冰走出來拍着手掌說道。杜冰身邊的人馬尾蓬鬆,五官精緻,微微像大家頷了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