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言亦暖非但回了電話,還溜出厲家去和容康見面。
從上一次去厲家主宅的時候開始,言亦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行蹤全都被厲墨景掌握的現實。因此這一次就格外地小心。
厲墨景的嫉妒心她可是已經大大地見識過了,僅僅一條手鍊他就能大動肝火,要是被發現她偷跑出來跟容康見面,後果想必會十分悽慘。
言亦暖在商場裏繞了好幾圈,維持着看起來很正常的買東西節奏。在看見跟着她的女傭走得已經很力不從心時,才說要去旁邊的咖啡店坐坐。
終於可以休息了,女傭心裏自然十分歡快,不過礙於厲墨景常年積攢下來的威壓,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只默默地跟着言亦暖到店裏去坐。
等兩人端着咖啡休息了一小會兒,言亦暖眼尖地看見了戴着大墨鏡走進來的容康,當即裝作驚慌的樣子道,“糟了,我的錢包好像落在店裏了”
女傭站起來,猶豫了一下,才說,“言小姐不要着急,我去幫您拿回來就是。但您一定要好好在這裏等我哦。”
看見女傭眼睛裏的遲疑,言亦暖不由有幾分無奈,“當然,我還能去哪兒”
女傭不好意思地笑笑,轉身飛快地跑了。
打發走了她,言亦暖才擡頭看向已經走到桌邊兒的容康。
有一段日子沒有見他,他仍然是穿着筆挺的西裝,利落的短髮,修長的身形,與言亦暖記憶中那個完美的男人一模一樣。
只是她的心已經再難託付給這個男人了。
“你約了我出來,有什麼話就說吧。”
言亦暖裝作淡然的樣子說道。
她當然並不指望着容康真能幫她逃離厲墨景的身邊。好歹她也做了五年的容太太,怎麼會不知道容家的情況呢雖然容家也是不小的集團公司,可是卻斷然不可能和厲家想必。
這就好像是貓和大象的區別罷了。
容康看出了言亦暖的不信任,卻只是無所謂地笑笑,“我既然說了有辦法幫助你,當然就有我的手段。”說着,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牛皮紙信封,扔到言亦暖面前的桌上,“看看吧。”
似乎有某種預感,言亦暖看着那信封,卻沒有立刻伸手去拿。
“這是什麼”
“當然是你現在最需要的東西,看看就知道了。”
容康這樣說,顯然是打算賣關子賣個徹底了,言亦暖拿他沒轍,深吸口氣,才從桌上撿起那信封,打開來看了。
信封裏有不多的幾張照片,難的是畫面清晰,上面是厲墨景和殷般若在一起喫飯的場景,其中幾張不知是角度的原因還是真的如此,兩人的姿勢看來十分曖.昧。
“這個”
言亦暖有些疑惑。
如果是別人拿出這樣的照片,她或許只會覺得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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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她根本不可能因爲厲墨景而喫醋心痛。可容康當然不同,沒有誰比容康更清楚她對厲墨景根本沒有絲毫感情。
“你不是想要離開厲墨景麼”容康伸出修長的手指,從言亦暖的手裏拿過了其中的一張照片,“這種東西只要見了報,前些天厲墨景的發佈會就會被認爲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欺騙,你不僅不用再履行婚約嫁給他,而且厲墨景也會忙於應酬,沒有時間管你,加上我的配合,離開他並不是什麼難事。”
容康看着言亦暖,“還是說,這麼些日子下來,你已經喜歡上他了”
他的語氣裏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憤怒,言亦暖甚至有些懷疑,她這五年以來到底是不是和這個男人有夫妻之名,爲什麼容康在說起她的另外一個男人的時候,臉上能夠維持如此的平靜。
言亦暖甩了甩頭,將這些無關緊要的念頭拋去。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你的意思是,要我出賣他”
“出賣”容康似乎很好奇她的用詞,挑了挑眉。
“難道不是嗎我已經答應了嫁給他,所以他纔會像那樣處理,如果這個時候,我拿着這些照片站出來。那麼厲墨景就是一個三心二意的人,怎麼樣也洗不乾淨,對吧”
言亦暖自嘲地笑笑,她一貫是善良的,可她也算不得是傻。從前甘願被容康利用,那是因爲她愛他。
可是再怎麼深沉的愛,也終究是有被耗盡的那一天。
從容康當着她的面跟小三走在一起的時候起,從容康完全不相信她沒有和厲墨景做過什麼的時候起,這份愛,就已經宣告結束了。
“沒錯,就是這樣。照片我給你了,要不要做,全在你。”容康邪性地對言亦暖眨眨眼,“哦對了,別忘記,你的兒子,現在也在厲家。就算你甘願一輩子留在厲墨景那個人身邊,可是那個孩子呢他是你在容家生下的孩子,就算你現在得了厲太太的名頭,也改不了他是你偷.情生下來的這個事實。你要讓他在所有人的鄙夷之下長大嗎”
“好好考慮吧,小言。”
容康的笑容,讓言亦暖遍體生寒。
這個人,無論何時都能夠準確地捏住她最痛的一點,而後狠狠地傷害她。
她的兒子,要如何在厲家立足
尤其是,當他的親生父親,都並不那麼喜歡他的情況下
言亦暖緊咬着脣,看着桌上的照片舉棋未定。只是留給她思考的時間並不多。錢包被她故意落在了最後進去的一家店裏,此時女傭已經帶着錢包趕了回來。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厲家的下人發現,言亦暖只能飛快地把桌上的照片收好,隨手塞進了今天購物的袋子裏。
“小姐,您的錢包果然是落在店裏了呢。就在您試穿過的那些衣服裏。”
女傭開心地把錢包遞給言亦暖,看見她好好地坐在座位上等着自己回來,真是鬆了口氣。
“嗯,謝謝你”,言亦暖摸出錢來結了咖啡的錢,“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早點兒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