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從權宜,安之然先接通了電話,又把電話立刻遞給了厲墨景,厲墨景接過來“喂”了一聲,那邊傳來一個帶着哭腔的女聲。
不是言亦暖,倒是時美君。
“厲墨景亦暖她她被人劫走了”
時美君又急又累,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全程她一直攥着手機,看到手機有了微弱的信號之後,才連忙解鎖給人打電話求救,安之然的手機號碼在言亦暖的通訊錄中排了第一位,所以時美君纔來不及尋找厲墨景的電話,直接打給了安之然。
“你在哪兒”
厲墨景心裏很是焦急,但是面上卻不能露出任何跡象,既然言亦暖已經被人帶走,現場明顯也有了清理過的痕跡,那麼對方肯定是有準備不讓自己找到她。
倒不如先把時美君找到,問一下當時的情況再做定奪
厲墨景有種預感,對方這麼大費周章的佈置了一切可能並不會傷害言亦暖
至於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倒是還不明確。
時美君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我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
她的確不知道,剛纔光顧着奔跑,鞋子丟了也不知道,更別提方向感了,厲墨景皺了皺眉頭,“你打開亦暖的手機,裏面有一個定位軟件。”
“你打開那個軟件做一下定位,我馬上派人去接你。”厲墨景頓了頓,轉身對身邊的安之然吩咐道,“給宮柏羽那邊去個電話,會診暫時取消,叫他立刻帶着醫療箱過來見我。”
找到時美君的時候,時美君正蜷縮在路邊的一處橋下,瑟瑟發抖。
她從麥田中跑過,麥子鋒利的葉子邊緣把她的胳膊上,臉上,凡是身上露出的所有皮膚都割出了一道道小小的傷口,剛纔在慌亂之中她沒有感覺到疼痛,現下情緒放鬆了些,她才覺得自己身上剛纔的傷口,都火辣辣的痛,再加上那些植物葉片邊緣上有些絨毛也粘在了傷口上,又痛又癢的感覺,讓時美君十分難熬。
“別動。”
宮柏羽抓着時美君,仔細的幫她清理着傷口,時美君喫痛,下意識的往回縮了縮手,被宮柏羽一把捉住。
“這些東西不清乾淨,以後會發炎的。”宮柏羽看她一眼,“到時候比現在還要痛。”
“我這傷口不要緊的,可以等一下再清理,我們還是先找亦暖要緊,厲墨景人呢怎麼還沒出現”
宮柏羽沒說話,換了根面前蘸了碘酒,“你不用着急,到了該問你話的時候,他自然就出現了。”
話音剛落,厲墨景就帶着安之然出現在門口,剛纔美國警方對他們進行了例行的問話,並且答應厲墨景去配合調取路上的監控,厲墨景也立刻叫人沿着言亦暖最後消失的地方一路尋找,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纔來見時美君。
時美君也不過是個姑娘,剛剛經歷了這樣的事情,難免心裏害怕所以厲墨景也有意讓宮柏羽先安撫一下她的情緒,然後纔來問她相關的細節。看到厲墨景進來,時美君激動地一下子跳下椅子,“你快帶人去救亦暖”
時美君不情不願的坐下來,厲墨景看着她,示意安之然認真聽時美君的講述,時美君着急的解釋道:“之前我們在那個路口遇到了一場車禍,有人就趁機攔截了車上的對講機頻道,然後掉包了前面的車輛,帶我們走到了另外一條路上。”
“那條路周圍都是麥田,有點偏僻,司機不知道怎麼發現了前面的車子是冒牌的,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被對方堵了。”時美君絮絮的回憶着,“有人把我們從車上揪了下來,可是對面好像又來了一幫人,兩幫人就發生了槍戰,我跟亦暖和那個司機師傅就藏在了車後面”
“兩幫人”厲墨景皺起眉頭。
安之然連忙說道:“剛纔警察說現場留下的彈殼痕跡有好幾種槍械,說不定真的是兩幫人。”
“司機讓我跟亦暖先逃,但是半路上亦暖跑不動了,就讓我先拿着手機出來報警”時美君想起言亦暖爲了讓自己脫身而朝另外方向奔跑的身影,就想要掉眼淚,她眼睛溼潤着說道:“你們在現場沒有找到亦暖嗎她如果藏得好的話,說不定”
時美君沒有說完,連她自己也不相信這個美好的願望。
厲墨景帶了那麼多人去現場,如果言亦暖沒被人帶走的話,現在應該早就被發現了吧
沒有消息就說明時美君不敢再往下面想,她只能期待地說道:“當時那些人開槍的方位都避開了我們,所以我想,那些人的目的應該不是傷害亦暖。”
“司機人呢”厲墨景問道。
時美君搖了搖頭:“當時他讓我跟亦暖快走,他還在原地沒動”
厲墨景看向安之然,眼神裏有幾分懷疑。安之然明白,他這是懷疑司機有沒有裏應外合的可能性。
安之然想都不用想就回答道:“司機是自己的人,絕對放心。”
爲了“將功贖罪”,這一次安之然把所有人的背景都仔細篩查了一個遍才放心安排他們接言亦暖去治療的,所有人的家庭背景都被安之然掌握的一清二楚,一旦出事,安之然也能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的家人。
時美君也在一旁贊同道:“當時的情況我看的很清楚,司機絕對不是跟他們串通好的。”
厲墨景沒說話,對於司機是個什麼樣的人,在沒找到言亦暖之前,他沒有辦法下定論。
“劫走言亦暖的人有什麼特徵,你還記得嗎”
時美君想了想:“他們臉上都蒙着蒙面罩,看不出來。”
“不過他們都是亞裔人,說的話也都是中文”時美君推測道,“所以我覺得應該都是中國人。”